三响铃(1 / 2)
“萧王殿下的意思是赵参谋年少有志,怕您辛苦,劝您保重身子,注意休息。”
赵慕远看着眼前的蒙面使臣,总觉得那眉眼有些眼熟“您就是四国相爷吧!怎么好端端的蒙着脸啊!”
宫婢送来了软垫,南箕跪坐端正“前几日遇到了一个暴徒,伤了脸,怕吓着各位使臣,故而蒙面赴宴。”
虽是蒙面,但不掩颜色,这么胧胧看着,倒有一种隔雾看江南的美来。
不止是宫婢频频偷看,就连周围大臣都对这位四国相爷投以艳羡目光,暗赞他姿容过人,气度不凡,唯有萧王坐的乖举,不是看酒就是看菜,半点也不放在那位天人之姿的相爷身上。
“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恶徒!”赵慕远一见美色就混了头,拍着胸脯为他愤不平“相爷去衙门报案了吗?人抓到了吗?若是落到我的手里,那新制的七十六套刑具非得落到他身上,叫他吃吃苦头!”
南箕明目张胆的看着景启,温软着声音道“我与他有旧情,此事算是家事,不便让衙门插手。”
“就算有旧情也不能往脸上招呼吧!哎?我怎么瞧着相爷有些眼熟,相爷与我可曾见过?”
南箕“入朝之前我曾是江湖人,常年游离四处,兴许曾与赵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赵慕远盯着人瞧,越看越觉得眼熟“我与相爷缘深,不但越瞧越眼熟,还觉得您身上透着一丝久别重逢的熟悉。”
靖王捻着佛珠转过眸来,看到了景启求救似的目光,便开口道“相爷相貌端正,眉眼之间与十四有些相像,兴许这就是你所谓的熟悉吧!”
赵慕远一拍大腿,说道“怪道哉!原是如此,相爷,你同我十四叔公原是有夫妻相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到最后甚是尴尬,因为只有赵慕远一人笑。
“思寻,相爷身份尊贵,与你又是长辈,怎能如此玩笑。”景启向南箕端杯敬酒道“小孩子不懂事,望相爷莫要在意。”
南箕“怎么会,我喜欢着呢!”
那句喜欢几乎是含在舌尖上说出来的,声音又略显轻飘上挑,像是含了春水,慢慢的将那甘甜一点点的咽下,即温热又挑拨的人心里躁动。
酒杯相碰,指尖相抵,那若有若无的触碰像是星火坠入干柴,烧的两人指尖通红,心中波涌。
景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的定力是越发不行了,不过是面对面说句话,这好不容易狠下的心竟然动摇了。
赵慕远看着景启红得发亮的耳根,疑惑道“十四叔公您这是热了吗?要不要让人再拿个冰盘来。”
景启装模作样的拉了拉衣襟,说道“也好!再拿两个来解解暑气。”
南箕饮了酒,宫婢又帮忙为他添了杯,南箕问“方才听赵大人说近来又设计出了不少刑具?”
赵慕远嗯了一声,兴奋着眸道“这次与以前设计的大有不同,我打算先找个案子试试效果,若是效果不错,便推广给各府的衙门,用于平日办案。”
景启眉头紧锁“你积点德吧!那些个东西能推广吗?万一府衙门的人乱来,怕是会出人命的!”
赵慕远可不许旁人这么说他的心血,不依道“我那都是好东西,个个不伤筋骨,也不会闹出人命,顶多会让他们难受一些,省的他们不配合判案。”
景启冷哼一声不搭理他,赵慕远道“一看就知道你这是不了解我的心血,这样吧!回头我让人打了送您一套,留着您审问敌兵奸细,那些可都是宝贝,保准一用对方就什么都招了。”
南箕非常赞同这一点,点头附和“赵大人说的不错,纵使是铁骨铮铮的大将军,在赵大人的刑具面前,怕是都要吓得腿软了,哪儿里有不屈服一说。”
赵慕远“当然了,那可都是我费尽心思一点一点琢磨出来了,看来相爷对此也有兴趣?既然有兴趣就不要推脱,明儿我就差人去打一套新的给您送去,全当晟朝的特产,您带回去玩吧!”
景启隔着袖子狠掐了一下,将人拧掐的哎呦一声疼歪了嘴。
周围人看了过来,只见景启一脸慈爱的拍了拍赵慕远的后背,笑道“叫你少说些话,这下咬着舌头了吧,你这孩子啊!”
南箕毕竟是藩国国相,过来说两句话还尚可,若是坐的久了,怕是会招众臣非议,敬了酒后便起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去,他前脚刚走赵慕远的后衣领就被一把拎了过去,景启一脸慈爱的笑着,贴在他耳边的声音却是阴恻恻的。
“你要是敢把刑具送给他,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在南巷子里包人的事告诉你娘。”
赵慕远一脸惊悚的看着他,景启笑的甚是和蔼,从盘子里拿了甜橘塞他嘴里“你不是最爱吃这个了吗?多吃些哈!瞧瞧,多乖的好孩子啊!”
“十四。”靖王捻着佛珠看向空荡荡的上座。
景启明白过来,将想要逃跑的赵慕远又给拎了回来“思寻,今儿怎么没见长公主啊?”
赵慕远像是被拎着后勃颈的幼猫,虽是眸中惊恐,但却一动也不敢动“我娘去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向来疼你,你怎么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去去去!我现在就去。”
景启放了人,赵慕远贴地就跑,跑远了几步后还不忘向两人作揖行礼,靖王瞧他逃命似的跑法,忍不住笑了,捻着佛珠道“你又欺负他!”
“没有。”景启嘬着酒道“逗他玩呢!”
“他还小,别吓破了胆子才好。”靖王逡巡大殿,指尖似有犹豫般轻抵佛珠“来时我分明看到莨菪就站在宫门口。”
为了防止使臣和他国大臣迷路,太监们都会守在站在宫门口候着,只要等到自己负责的大臣或使臣,便可引入殿内,然后近身服侍,待宴席结束,再将人送出宫去。
莨菪可是皇上的近身太监,他不伺候皇上,守在宫门口等谁呢?
景启与靖王对视,异口同声道“糟糕!”
莨菪还能等谁!
除了隐巷那位,谁还能让总管太监在宫门口等着!
景启“皇上请了叶永欢。”
“明目张胆的请怕是不可能。”靖王道“应当是借着太后的名义将人请过来的,咱们进宫也有一段时间了,皇上迟迟未到,想必已经猜到了。”
景启端着杯子轻嘬一口,沉声道“怕是皇上已经不在宫里了。”
刚入宫时他听到空中传来雷鸣声,但转眸看时却不见横贯天穹的闪电,只瞧得天边的黑云中有未消散的烟火,他只当百姓庆祝万寿节所放,现在回想却有些不对,若是百姓所放为何只放一支,虽然那烟火转眼消散,但他分明瞧见那不是民间常有的烟火颜色。
叶永欢身边的暗卫没处理干净,有人向宫里通风报信了。
佛珠被人猛地攥入手中,靖王脸色不变,声音听着比寻常要冷上许多“他怎么敢!今儿是什么日子,他走了,这满殿的使臣怎么办!皇后!皇后怎么也没来!”
“皇后身体抱恙,这次万寿节都是贵妃置办的。”
景启叹道“估摸着是知道了叶永欢的事。”
靖王又问“那太后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