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渐行歧路（1 / 2）

隔壁屋的动静将荼蘼吵醒，她裹上厚重的外衣推开玛格丽特的房门，发现她正聚精会神伏在桌前捣鼓什么，不时传出凿切的声响。

“你在玩什么呢？”

玛格丽特闻言转过身来，眯笑的眼睛下是微肿的眼袋。

“你猜。”

荼蘼早已对玛格丽特的调戏习以为常，视线绕过她的肩膀落在了一片凌乱的书桌上。

“做魔法道具？”

玛格丽特本就没有瞒着荼蘼的打算，正好顺势和她解释起来。

“我在复现那枚黑戒上的魔法。”

而满桌的碎渣却宣告着她的实验并不成功。

“前辈不是很在意吗？”

玛格丽特略显得意地指指自己胸前的纽扣，荼蘼这才注意到上面正像走马灯一样闪动着图案。

“在察觉异常时我就对戒指做了留影，哪怕没有实物也能继续研究。”

荼蘼并没有称赞玛格丽特的周全，反而想到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表情凝重。

“玛格丽特，随便尝试来路不明的魔法可是很危险的，魔网远比人们想象中更加复杂危险。”

见同伴是真的担忧，玛格丽特赶忙宽慰起她来。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事实上我没有完全重现黑戒上的魔法，而是将它分成了几个小结，每一小节不会包含太多因子，也不会引动太多魔网的力量，塔里的老家伙们都是这么研究魔法的，很安全。”

说罢还冲荼蘼竖起大拇指，表示自己没事。

荼蘼却对此不买账，语气仍然严肃。

“如果是寻常魔法也就罢了，但那可是灰塔塞勒斯，他的魔法造诣甩你几条街都不止，谁知道那种特立独行的人会不会在自研魔法里掺些东西。”

玛格丽特虽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相处久了荼蘼能感觉出来她不是真的开心，笑容对她来说更像是一种伪装，藏住了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内心，再加上她身份特殊，荼蘼就更加难以揣测她的真实想法。

饶是如此，玛格丽特也是自己一路带领的后辈，荼蘼不能就这样放任她做危险的事。

“好好我知道了，小金真是的，明明那么小，口气却像老妈妈。”

“你……我……”

望着被呛得一时语塞的荼蘼，玛格丽特脸上笑容更盛，索性将她拉到桌前来。

“既然前辈那么放心不下，就和我一起验证这个魔法如何，现在只剩下最后一部分了。”

说服不了玛格丽特的荼蘼也不能放任她就这样胡闹，只好拉下防风镜仔细观察起桌上的术后遗留。

“之前的法术段有什么反应？”

“没有反应，尽是些无序咒纹，魔力传导也很紊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头，在激起一瞬浪花后就消饵无踪。”

玛格丽特一边说着一边激活最后的法术段，如她所说那样，咒纹感受到魔力涌入后亮起光路，还不等两人细看，又迅速沉降灰暗下来。

“难道还需要施法咒语？或者是材料不对？”

荼蘼撑着下巴，仔仔细细打量起粉碎开裂的魔法材料。

“咏唱和咒纹会控制魔力引导出魔网力量，我只让微量魔力通过回路点亮咒纹，应该足够引发魔网回应又不失控。”

“材料则是对整个过程进行约束，放大其中和材料相性好的部分，减少不必要的其他反应，我使用了魔法适应性很高的材料，哪怕不能复现原本的效果，至少也能看出作用和端倪。”

玛格丽特很快将荼蘼的猜想全部否认，还顺带给她上了一堂魔法课。

“这不像是魔法大师设计的魔法，更像是没入门的学徒胡乱弄出的失败品。”

面对愁容不减的荼蘼，玛格丽特笑着摊开手抹过她的脸颊，温柔的声音中蕴含着让人安心的魔力。

“有可能这都不是出自塞勒斯之手的魔法道具，也许他也在研究其中的秘密，又或者本身就是一件失败品，谁知道呢？”

桌上大片的材料残渣证明了这种尝试绝不只进行了一次，荼蘼就算再迟钝也能意识到这一次是玛格丽特专门演示给她看的。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危险的事？如果它真是危险的魔法，你不就……”

淡紫色瞳孔中映出小小面庞，柔软的手指将荼蘼剩下的话抵在口中，但却阻止不了防风镜后看不清神色的眼睛和玛格丽特遥遥对视。

“拜家族所赐我掌握了不少知识与技能，而我愿意使用它们来换你安心。”

听闻此话后荼蘼半晌无言，直至街头巷尾的嘈杂闯进屋内，她才像终于找到脱身理由似的快步逃向门口。

“我去买早餐，你想要什么？”

“和你一样就好。”

回应玛格丽特的只有匆忙的脚步声和隔壁房间重重的关门声，不禁让人怀疑行色匆匆的半身人到底有没有听见她的话。

“真可爱。”

玛格丽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实验材料，柔软的蔚蓝发丝穿梭于指缝，恍惚间一头秀发宛若涓涓流水萦绕身旁。

随着魔力注入，材料上的咒纹再次点亮，虽然依旧是转瞬即逝的一闪，但与刚才不同的是，先前那些报废材料竟也同时亮起光泽。

“那么，你们能让我更加愉悦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