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个交易(1 / 2)
身后站着的是本来早已入睡的张希采。星子虽然黯淡不可见,但今晚的月亮很亮,亮银色的大气把她照得纤毫毕现。被窗外的冷风一激,她的眼眶更红了,看起来也更像是刚哭过一场。
季白很确定她没哭,她不是那种会偷偷落泪的人,然而因为身体特质,从小没被各种熟悉或陌生的人心疼过。
怎么说呢,对大部分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坏事,除了张希采自己。
“还不睡啊,这么晚了。”季白没话找话。
张希采还是沉默地倚着门,浓密的藻发睡得格外蓬松,此时乱糟糟地堆在她腰后肩上;红红的眼睛盯着季白,此时要是有个第三人在现场的话也非得点点头来一句真是我见犹怜何况老奴,场面唯美又搞笑。
季白噎住了。和张希采他向来是有很多骚话可以讲的,但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病情,又或者是少女倚门时展现的惊人的美丽,他少见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希采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移开了目光,随即又停住,凝视着地上的烟头,眉头微微蹙了蹙。季白反而跟松了口气一样,“抱歉抱歉,我不该随地乱扔烟头的,我这就收拾这就收拾。”
没想到张希采的关注点不在这里,“给我支烟,我陪你抽。”
“蛤?”季白挠头,“你是想过年回家的时候,我被阿姨和叔叔打死吗?”
“少废话。”张希采罕见地露出了不耐之色,“我自己来。”刚刚说完,她真就自己动手,伏着身子,在季白衣兜里掏出了半包黄鹤楼,生涩地夹出一根放进嘴里。
季白无语地看着跟叼着棒棒糖一样叼着烟的张希采,“你陪我就陪我,把烟扔了。”
张希采没听他的话,又开始摸打火机,整个人几乎都伏在了季白怀里。季白微微低头,从她潮潮泻下的鸦发的间隙能看到她细腻洁白的颈弯,她的皮肤因为先天条件和良好的作息再加上青春的力量一向非常好,几乎看不到毛孔和斑纹,像是一整块上好的和田玉,温润透亮。
“喂,菜菜子?”季白的声音要比平素低上很多,他一把扯掉张希采已经叼得皱巴巴的烟,和自己剩下的半包一起丢下楼,好在这是一栋自建房民宿,最高也就两层,也不啻会出什么意外。
张希采却僵住了。刚才季白抽掉烟动作太快,食指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薄唇。可能是心理作用吧,她感觉嘴唇有些酥酥麻麻的,像是被电流过了一下。
一念至此,她脸上浮现出一片消失得极快的潮红,随后就如做贼心虚似的蜷缩起身子,像是怕冷一样抱着膝盖。可考虑到他之前就已经几乎伏在季白怀里,他这么一蜷缩,四舍五入一下就可以把几乎删掉了。
“菜菜子,你知道赵明诚和李清照赏月的故事吗?”
张希采仰起头,有些疑惑地昂了一身。
“赵明诚和李清照有一天一起赏月,那天月色很好,两人一边饮酒对词,一边赏月。月光下李清照的皮肤像是透明的,淡蓝色的月光在她瞳子里闪烁,就像是幽蓝的瞳火。赵明诚情难自禁,连酒都喝不下去。”
“这是你自己杜撰的吧?”张希采今天反常的很,哼哼唧唧的,迥异平时那个冷口冷面的医学牲,“我反正没听过这个故事,那你说说,你在哪里看到的呀?”
说到这里,季白狡黠地笑了,他俯首在张希采耳边,“以今度古,想当然耳。”说罢也不管张希采的反应,吻了下去。
张希采象征性地用女生在有同伴时拧瓶盖的力气挣扎了一下,随后就整个人完完全全倒在了季白怀里。此时她脸红得像是熟透的番茄又或是新鲜溅出的血。她眯着眼,喉鼻间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活像是一只舒服地挠肚皮的猫崽。亮银色的大气像闪耀的雪般撒在两人身上,又泛着淡淡的蓝色,看起来真的很像赵明诚和李清照会在几百年前会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希采已经跑回了房间里,还反锁了门。季白也不准备继续对着夜幕深沉了。他有些艰难地站起来,正准备转身回到房间时,忽然僵住。
另一个不速之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含笑站在天台上,他面容慈祥不时点头,像是个享受着天伦之乐的老头儿。
季白有些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挡住了玻璃门,右手背过气,握住了天台上的铁锹。但他没有立刻动,谁都不知道这个老头是怎么无声无息地穿过无数阻碍出现在天台上的,季白决定先交流一下。
“你是谁?为什么要闯入我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