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剑之誓（1 / 2）

海因茨的书房不小，虽然作为一个不爱看书的人，他的书架上基本摆的都是一些别人送的物件，但他的书房还是不小。

不过也不知道是书挤占了这些礼物的位置还是相反，即便是这个摆满书架的书房，空间也显得有些不够，反正他现在无论是书还是礼物都有点找不到地方放了，有时看着自己背后和两侧如峭壁般的附属品，他的脑袋也会隐隐作痛，自己一年在王都连半年都呆不到，也不知道想要翻完这些书，还完这些人情得要多久。

而每当他把这个问题抛给几个朋友，他们只会摆摆手，故作不满地说他又在炫耀，连二王子都不例外。因此，从某个时间开始，他也不再向人提及此事。

而随着这屋子里的东西越积越多，这个家里愿意进来的人也在逐渐变少，艾琳薇儿嫌这无聊，雷昂纳怕碰坏海因茨的东西，只有梅琳娜不出门的时候会在睡醒之后来帮他处理一下公务。

康拉德倒是会无缘无故跑进来，来了也不和海因茨说话，盯着某列书架看一会选中一本书就走，或者也不走，夹着书又把书架上某个新送来的摆件抓去把玩，把玩够了便盯着海因茨看，示意海因茨把他手里东西的市价和送礼人报给他，之后便露出一个或了然或失望的表情，像是在评价海因茨的面子有多大。

每每这个时候，海因茨也只能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完事了赶紧滚蛋。

“咚咚咚。”

“进来吧。”

听到敲门声，以为康拉德又来进货了，海因茨头也不抬地把人招了进来。

“海因茨，你也不起来走走，整天坐着屁股不疼吗？”

不过这一次海因茨猜错了，参加完某位夫人的下午茶聚会，梅琳娜和艾琳薇儿惯例性地婉拒了晚餐的邀请，直接就回了家。

到家时离晚餐时间说近不近，两人也不知道该干嘛，于是便来到了海因茨的书房。

“噢？你们那下午茶结束了？”

进门后，穿着黑红色长裙的艾琳薇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整个人都舒适地陷了进去了，要不是梅琳娜瞪了她一眼，只怕她双腿直接就叉开了。

“又是在问我兄长的事，想找我帮忙安排见面，没意思。”

艾琳薇儿的那位大哥现在在功考司工作，这个部门在王国的行政体系里不算老，在之前王国顶层根本不会考虑下面的人事安排，国王的核心圈子由国王亲自点人，其他官员则是通过贵族议会商定，下面具体做事的都是部门主事人自己的人。

之所以结构这么简单，还是王国官场上的武德过于充沛的缘故，大家都是全大陆知名的魔导士和骑士，对内七弯八拐地也扯得上亲戚，真算计来算计去只怕最后得杀人才能解决，多折面子，倒不如打上一架，谁拳头大听谁的。

不过这套方法放整片大陆也是个稀奇事，这个国家之所以叫双王国是因为有两个王室，瑟菲斯和科伦特，这俩家族在古帝国出现之前就在搭伙创业了，虽然没什么大矛盾，但该争的利益也没少争，几百年前的高位者一人顶得上一个军团，两家人的手段自然是以收买贵族为主，别说是自己部门塞亲戚了，就是隔壁那个和你不瞧不上眼的部门，你能把亲戚朋友塞进去，两家王室也绝不反对，甚至很开心。

但几百年后魔法能开蒙的人越来越多，还花大代价收买其他贵族就有点亏了，没背景的潜力股这么多，你贵族再搞近亲繁殖那一套合适吗？

虽然两家人也动过改革这个不合时宜的官吏制度的念头，但谁要是真下手，谁就把统治基础推给了另一边，故此一直没改动。

但这个功考司最后还是搭了起来，也不是两家幡然醒悟，而是一场大地震把瑟菲斯王室震没了，当年两家王室甚至都不住一起，一家住艾城，一家住兰城，瑟菲斯王室住的艾城遭受了一场千年难遇的大地震，虽然瑟菲斯王本人和几位王后因为能力强没事，但他三个儿子被震得只剩了一个，而这位王子也受了重伤，救回来也活不了几年。

这可让瑟菲斯王焦虑起来了，自己因为越变已经不能再传宗接代，那便只能逼着那最后的一位王子努力了。

可惜有些事不在人为，那位王子没有完成国王的任务便带着遗憾撒手人寰。而剩下的人这么排下来，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成了当时科伦特王室的大王子。

努力了没结果，瑟菲斯王倒也实诚，自己儿子的葬礼一结束就宣布承认大王子的继承权，断了其余还想观望和借机谋利的人的念想。

从那之后，本已有些疲态的双王国再度焕发出了活力，毕竟没人想和背后有两位越变顶峰强者的大王子作对，之前推行不下去的诸多政策在大王子手上再也没有了阻碍，如今王国的首都艾兰城也是在这位王子的支持下才动工的，动用了诸多魔导士前后花了几十年才完工，可以说是全大陆最年轻的首都。

“呵呵，你们温莎家不用做官也有权有势，其他人不行啊。”

而功考司的设立也是当年改革的核心内容之一，作为一个不算妥协的妥协，其司长只能由王国内几位公爵家的当家人才能担任。

当年发家的时候，这些家族与两家王室签了协议，不能升也不会降，这样把他们放到功考司倒是不怕他们过分徇私，偶尔塞几个私货进来倒是允许，毕竟就算提拔一个平民上来，也不可能做到铁面无私。

艾琳薇儿自然知道这些，如今的司长是自己那个大哥，所以每次看到那些笑着脸贴过来的远房亲戚，她也不会拒绝，自己筛选一遍，顺眼的就让大哥见见。堵不如疏，其他人知道了死标准，自己就去烦自家另外的兄弟姐妹了，否则还会以为是自己钱没塞够。

“噢？那海因茨怎么不去找我哥和萨特讨个官当当？做个什么副部长，我们一家子可全指着你养活呢。”

所以听到梅琳娜和自己开的玩笑，她也半认真地对着海因茨问道，在双王国文职和武职并不矛盾，当初海因茨刚从军连多久如厕都有规定，如今有了爵位自由了许多，自家领军也不需要自己随时在场，正是两手抓的好时机。

面对这个机会，海因茨自己却反应平平，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我不用。我们家只有刚好在这个位置，才好帮殿下办事，你也是，我也是，梅琳娜也是。”

海因茨对二王子有些敬意，但艾琳薇儿没有，从小就认识，也是自己揍过的，在战场上帮他是公务，却不代表自己认了是他的下级，所以听到这话也有一丝不满：“这话我不爱听。”

“别想这么多，互相帮忙罢了，萨特殿下不是那种人。”

梅琳娜见艾琳薇儿越扯越远，只好找个理由打断了她的自尊。

这时海因茨也想了起来，“好了，好了，扯远了，你们今天专门来书房，是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