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怀璧其罪（1 / 2）

有了战马，无终燧五人队的行动范围一下子扩大不少。

他们白天分散各处去探察各地有匈奴游兵散勇的情况，汇合后，又经常趁夜出击。每隔几天，萧柳儿总能看到砍下的匈奴人首级和缴获来的钱粮马匹，甚至还有酒。

匈奴人不擅酿酒，却十分爱喝。

萧柳儿央求任安带她一起，却总是不允。

这日，赵游吉带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西湾障重新升起了汉军的绛旗。这意味着，随着汉军的推进，匈奴人已退出了西湾障。失去了西湾障这样的据点，也代表了自边塞以南，匈奴人基本都跑光了。

田大利喜道：“胡虏被咱赶跑了，终于可以安枕休息了。”

张北海也是高兴，他扒拉着计算，自己可以告假几天，得赶紧回家看看。

萧柳儿也是盼着事情终有了结，她希望回一趟阳乐渡，找到自己父亲商队的尸骸，带回家乡。

赵游吉看着任安，心知无终燧是西湾障的管辖之地，西湾障一旦收复，任安作为燧长，是该尽快回去缴令的。

任安心里也是摇摆不定，皆因失守燧堡，障城败逃等罪行，一旦上司追责，恐怕并不想他人所想的，可以安枕平息。

汉代的律法承继秦制，甚是严苛。

任安心里没了主意，下意识地看了看吴茂。

吴茂看出了任安的犹豫，道：“少卿头疾未痊愈，不如文书一封，由我去向西湾障缴令请罪。如有追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话的意思众人都听得真切，任安托病不去，吴茂主动去请罪，若真有责难，吴茂必死，而任安等人可以事先得到消息逃离，至少保命要紧。

任安沉思片刻，心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正要答应，忽然瞥见萧柳儿鄙夷的目光，又想到自己曾经慷慨陈词，斥责别人贪生怕死，如今怎么能退缩呢？

任安定了定神，语气恳切道：“无须多言，大丈夫敢作敢当尔。明日，我亲自去西湾障请罪。”

吴茂道：“既然如此，我愿一同前往。”

有难同当，众人纷纷表示愿同往。

几人本来同一伍，若有罪律法上也是连坐的。

任安又对萧柳儿道：“明日你就留守燧堡，留几匹马在堡内，我们请的罪与你无关，若有不测，你可自行骑马离去。”

萧柳儿不言语，但心里面自有打算。

次日，张北海驾着武刚车，车上装着匈奴人首级，其他四人骑马跟随，来到了西湾障北门。

西湾障墙上，汉军绛旗飘飘，士卒铠甲鲜明。西北角那烧榻的箭楼已经架起了新木，有工匠在修理。

任安通报后，障城北门缓缓打开，众人策马入城。障城内井然有序，士卒守卫整齐排列，工匠民夫们正修缮烧毁各处房屋。

不等任安细察，一队汉军将众人勒令下马，又缴了兵器。小队为首的是一名姓曹的都伯，任安并不认识。

西湾障归广宁县所在的西部都尉管辖，任安也有熟人。可是这里的大多数人，任安根本没有见过。

任安心道，西部都尉没派人管理？大概是广宁县失守了吧。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张北海。

曹都伯见他们神采奕奕，又骑着马来，不像是逃窜的士卒，不怀好意道：“正好，郝司马正在点卒台上审理你们呢，一并去看看吧。”

点卒台下平常是块晒谷场，背靠东面搭了高台。只见一个年轻武将，头戴绛帕，身穿深青色镶边曲裾，袍服外佩挂着铜印黄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