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雄心乍起(1 / 2)
郝贤一怔,看了看任安,道:“所请何事?”
“如今上谷郡各处被劫掠,西湾障又新破,粮食车马等辎重俱焚,”任安道:“既然我被委任西湾障军侯,请太守调拨人手和物资以尽快恢复燧障之守。”
郝贤点头道:“这个你不必多虑,自有安排。”
任安又道:“西湾障关押的各逃亡的囚犯,许多戍卒和田卒,也曾死战过。恳请太守甄别,减轻一些士卒的罪行,让他们各自尽快做回本职。”
郝贤与叶宽对视一眼,心道任安这是要邀买人心了。
叶宽道:“律法就是律法,不可随意变更。”
任安苦劝道:“士卒劳苦,又遭大变,况西湾障各军户家家有丧事,处处挂白幡,侥幸活下来的人又被抓去问罪,如今仲春已过,障属的田地无人问津。等朝廷调拨人手到了,农时已误,来年太守岂不是又得向朝廷请拨赈济。那时候,不用匈奴人来攻,障城内部就瓦解了。安再次恳请太守、长史将这些人戴罪劳作,治下士卒百姓也会感恩太守之恩呐。”
郝贤道:“简之,此事不如我们奏请长安吧。言辞恳切些,也算是为民立命吧。”
叶宽行礼称喏。
郝贤又说了些鼓励的话,要任安即刻上任。任安等人领了委任文书,便退去了。
叶宽从案几上翻看任安的档案,不由叹道:“任少卿原来是‘谪宦’,难怪对律法颇有心得。”
郝贤道:“他是从底层一步一步走上扶风郡武功县长之位的,背后毫无根基,又不懂钻营。朝廷那些功臣岂能容许眼皮底下有这么个官。什么‘上行出游共帐不办’,皇帝或许就没有路过武功县,无非是有人找借口狠狠的办了他。”
叶宽也叹道:“太皇太后已薨六年,皇帝一心图北,看来要用军功给功臣们重新洗牌了。”
郝贤想起自己也是底层做起,几十年磨砺,又走了武安侯田蚡的路子,才身居太守。两年前,田蚡就死了。朝中没了靠山,要让自己再上一个台阶恐怕只有走军功这条路。
郝贤仰天叹息,只道:“这就不是我们该说的了。”
叶宽点头称喏,又道:“这五人都是谪戍,以前都是各种罪徒,如今立功升迁,不知下面的那些庶民、良家子能不能管的住。”
“他也正有此忧,所以才替那些逃卒请命,”郝贤笑道:“我的意思是请示过长安后照准,并且多给予照顾。他们此次功劳不菲,倚借其勇武明智尔。”
叶宽心里明白,郝贤军事能力不比上任太守李广,只能挖掘人才。
善于用人,于己于彼,都是相得益彰的。
叶宽便打个哈哈,笑道:“太守英明。”
-------------------------------------
任安等人赶回西湾障,与军司马郝延年缴了令,正式接管西湾障。郝延年带走了他们缴获的一半的马和战利品,留下少量粮食和几个工匠继续修缮障城,便带着本部人马向东去了。
西湾障所辖八处烽燧,需要派人赶紧收复;障城内营房箭楼正修缮,也需要大量人手;障内所辖的田地需要赶紧春耕播种;囚牢的犯人要甄别定罪,上报;障城的仓库被火烧毁,需要尽快重建,囤积粮食。
望着焦黑的城墙,任安千头万绪,感慨万分。
“我已经让田大利去无终燧把我们那里的马和粮食搬运过来,对了,还有柳儿。”吴茂道:“烽燧要尽快运作,目前的人手有限,建议二人一组先行收复,待日后再补。”
任安看了看吴茂,心里泛起涟漪,却说道:“之前言语冒犯,是我的过错。我们都活过来了,我郑重地拜谢你。”
正要下拜,吴茂赶忙拦下,却道:“少卿安于军侯乎?”
任安一愣,吴茂几人含笑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