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雄心乍起（2 / 2）

任安本就是有志之士，经此劫难，也算是活明白了。既然做县长文治不通，那不如杀敌以武获功。况且，杀匈奴人皇帝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任安忽然雄心大起，自己这个军侯长，也是二三百人之首，只要有机会，何愁不能杀敌立功，博个封妻荫子。

再看西湾障，虽然破败，却何尝不是新的生机勃发呢？

任安定了定心神，道：“好，我们就以西湾障为基石，再图军功。何愁不富贵。”

众人皆喜。

又过几日，太守郝贤承诺的人员物资陆续送达。补充戍卒二十余人，田卒五十余人，粮食数百石，兵器甲胄数十件等等，虽然不多，但也解了燃眉之急。

几人的赏赐也到了。金半数，另一半都折算成了半两钱。

张北海告假回乡，尽管目前人手短缺，但任安还是批准了。

任安又打开囚牢，晓谕各逃卒戴罪劳作。戍卒尽快恢复障城的训练和巡戒，田卒尽快把被耽搁的农时补回来。

遭匈奴人劫掠，附件村子的百姓妇孺无所依靠。任安拿上次缴获的钱安排去没有受兵祸的县购买耕牛、农具和粮食，在障城外东南角，设粥厂，安抚饥民。

任安本来就做过县长，又有吴茂帮忙，军训民治，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时间，西湾障城人声鼎沸，热火朝天。士卒心安，百姓称颂。

只是萧柳儿不知所踪，任安心有戚戚，却也忙得顾不上来。

这日，任安收到太守郝贤的公文，皇帝下诏赦免这次匈奴侵上谷郡的士卒，各归原职。又提及皇帝征发各郡的郡兵、县兵，车骑多，材官少。军械物资开始源源不断地送往代郡、云中郡、雁门郡和上谷郡。

郡国兵始建于西汉初年，多以材官骑士相称，或称：车骑、材官、楼船。

吴茂看完，道：“上谷郡被掠，皇帝陛下这是真生气了。看样子是要反击胡人了。”

任安道：“咱们上阵杀敌的机会来了，没想到这么快。”

吴茂沉吟一会儿，却道：“看征调和物资，本次出征多半是以骑兵为主。胡人远在大漠，逐草而居，没有定点，来去自如。只有骑兵才能给予最大的伤害。我们如想应征，人少则不成大事，人多则马匹不足。”

“西湾障本来马匹就少，现在的六匹马还是我们缴获胡人的。”任安缓缓说道：“几日训练下来，障城内戍卒擅长御马的，勉勉强强只有三十来个。差额二十多匹马，从哪里来呢？”

“上谷郡刚遭劫掠，郡内又征发车骑士，马肯定是不足用的，”吴茂道：“要买马，倒是有个地方。”

任安与吴茂对视一眼，心下坦然，吴茂说的这个地方，既然不是郡内，那定然是与匈奴的关市了。

汉人与匈奴人一直保持着关市的通商，互通有无。汉人多是需要游牧民族的马、牛、羊、兽皮和少量乳制品。匈奴人则对汉人的珠宝、粮食、布匹、手工器具和盐铁等有大量需求。

最近的关市也不远，西湾障西北延水与墨水交界的狭长的三角洲上就有一处。三角洲尖端朝着北面，又被称作张北集。

任安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关市买马。”

吴茂却摇了摇头，道：“汉商禁卖粮食铁器，胡商禁卖战马。这是明面的规矩。然而，利益所在，双方私底下都有交易。且不说我们没有郡府颁发的符传（通商许可证，我们这些生面孔去，肯定是买不到马的。我们需要一张熟脸的帮忙。”

任安双目微微一瞑，心下了然。

只是，她，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