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语千金（2 / 2）

吴茂叹口气，答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曾经在匈奴那边生活过一段时间。”

赵游吉深有感触，也道：“这也正常，灾年无余粮，官府还催着缴人头税，边郡百姓就常有人逃亡北边。”

“总之，学会了匈奴语。”吴茂趁机敷衍道：“时间不早了，大家吃点东西就早点歇息去吧。”

任安还想追问，吴茂一句“累了，明天再说”搪塞过去。

吴茂胡乱吃了点麦饼，喝了些热汤。

他已是侯史，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便去厨房打了点热水，用两块布巾浸湿，拧干，坐在床头脱了筒裤，将布巾展开敷在大腿内侧，又将脚泡在热水中。

长时间骑马，这样来解乏最是舒坦，吴茂仰面躺着床上，竟然睡着了。

迷糊中，吴茂感觉大腿内侧凉飕飕的，又暖烘烘的，仿佛有人在擦拭。吴茂睁开眼睛，看到萧柳儿半蹲在他腿中，正给他擦腿。

吴茂一阵脸白，一阵脸红，慌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萧柳儿只着薄纱，笑靥如花，大概是刚沐浴完，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肌肤胜雪。

萧柳儿柔声道：“你这个法子好。几个时辰骑马，我大腿内侧也是磨破皮，不信你看。”

吴茂斜眼看去，那是双修长白皙的大腿，顿时气血翻涌。

吴茂连忙闭眼，试图冷静下来，又听萧柳儿将胸贴在手臂，在耳边吹气道：“恩人，你曾救我，如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

萧柳儿又用手将吴茂衣襟褪去，向吴茂胸口抚摸，只见胸口竟嵌着一块玉蝉，冰冰凉凉。

吴茂惊醒过来，猛地一掌，将萧柳儿推远。

吴茂起身说道：“我虽不是什么君子，但你又何必如此。”

萧柳儿狼狈道：“我只想知道，为何胡人竟向你跪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而且，这玉蝉……”

“贴身之物尔，”吴茂气急败坏道：“你还是速速离去吧，莫要多问。”

见吴茂再不言语，萧柳儿只得悻悻离去，但心中的疑惑反而又多了几分。

次日，任安一早便召集挑选好的擅骑射者，分发马匹，并晓谕众人要爱护好自己的马，勤加练习，日后杀敌立功。

众人又在赵游吉的带领下，在障城外场训练。

尽管只有三十余骑，但是“人”字展开，奔涌起来也是撼动感十足。西湾障正值人员新旧轮换，没人注意到这其中有个长相秀丽，身形略单薄，名叫“萧六”的骑手。

几日后，太守的调令和张北海一前一后都到了西湾障。

张北海穿戴着粗布麻衣的斩衰服，一脸颓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广宁县被攻破，城中大乱。他家中也遭劫掠，房屋被一把火烧尽，父母逃跑不及被火烧死；妻子不堪受匈奴人凌辱，跳井身亡。一子一女在混乱中失散，不知所踪。

吴茂同情不已，问道：“你的儿子和女儿都取名了吗？”

张北海悲痛道：“女儿十岁，叫依依，儿子七岁，大名未取，小名石头。”

古代子为父母服丧期本为三年，但汉文帝驾崩时有遗诏：“……已下棺，服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纤七日，释服……”。于是，民间服丧期皆从为短丧。

张北海原本想拿走赐金中属于自己那部分钱，以便自己服丧期间的花费和衣食，却听说都被任安用来买马，心中有些不快。众人见他家近乎被灭门，孑然一身，各自好言慰问，又凑了些礼金，勉强安抚。

张北海销假之后，又请丧假。

任安面有愧色，无不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