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勇闯大漠（2 / 2）

丘陵下，色彩由黄逐渐转白。阳光下，一块块的凝结在地，像青色的冰凌。黄白色沙海里，散落个大大小小的湖泊。

众人望去，一边是茫茫流沙，一边却水波荡漾。

一名士卒狂奔过去，趴在小湖边，想要饱饮一番。

吴茂赶紧阻止，大声道：“不能喝。这是卤土死水。”

卤土，后世称为盐碱地。沙漠地带降水量小，蒸发量大，溶解在水中的盐分容易在土壤表层积聚，长年累月，土壤表面结着厚硬的盐碱壳。

那士卒心有不甘，还是嘬了一小口，顿时感觉苦涩难耐，舌头都要麻了。他慌了神，赶紧又取水袋漱口。

赵游吉习惯性掏出一片的薄荷叶，咀嚼着，忿忿道：“这个马奴，派我们去做这么狗屁的任务。”

田大利赞同道：“会不会是他立功心切，下令追击才使得前军中计的？又怕我们上谷郡的人捅出来，干脆将我们也逼上死路。”

“不，”吴茂道：“就是因为任务太艰险，所以才派的我们。”

赵游吉、田大利不解。

任安却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郝校尉他们没死，可能我们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我们同属上谷郡，如若我们不尽心尽力，你觉得回去后太守郝贤会放过我们吗？换做他人，说不定在大漠中走不过三天就回去缴令了。”

队伍于是走下丘陵，绕过大小湖泊。马蹄踩在卤土上“咔咔”做响。

夜晚，任安时不时停下，转动司南上的玄鱼确定方位，带领队伍继续向北。

不料，次日清晨，众人望去，还是冰凌般的白色卤土，散落着大小湖泊，与昨日清晨的景色别无二致。

难道夜晚赶路我们在转圈圈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赵游吉不信邪，取来一杆长矛，死死将其钉在靠中央的一个湖泊边上。又在矛杆上缠绕着的绛色带子。

赵游吉道：“这带子交叠缠绕，交叉的方式，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别人仿不来。我们继续走。”

又行了一夜，天蒙蒙亮，果然还是白茫茫卤土和大小的湖泊。众人便再看那中央湖泊边上，矛杆没有发现，却见一匹死马静静地躺在那个位置。

“见鬼了，见鬼了”士卒惊慌道：“长矛变死马，是不祥的征兆啊。”

任安不得不扯着干哑的嗓子，大声道：“不，没有长矛反而证明我们没有转圈，方向是对的，只是这里的景象大多一样，给大家造成的幻觉。”

吴茂上前细看死马，道：“是战马。马脖子被利器划开了。”

田大利道：“可这里不像发生过战斗的地方。”

吴茂道：“不是战斗，是故意杀马取血。”

如此算来，郝延年的队伍已经到了杀马喝血的地步。任安心中一紧。

众人向前又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一声嘶鸣，只见风卷沙雾中，一匹矫健的白马，幽灵般，向众人跑来。

但见有马，马上却无一人。

萧六连忙上前，牵过白马，灌了些水，又喂了一点干粮。萧六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额刺毛，拍了拍马脸，道：“马儿，马儿，带我们去找你的主人吧。”

白马打了个响鼻，径直向西慢跑。

萧六又惊又喜，道：“马儿通人性。它知道前军位置。”

众人于是跃马紧跟，仿佛看到一丝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