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坐堂论医（1 / 2）

豆如意心下一凛，咬了咬牙，答道：“如意所言句句属实，并无欺瞒。”

叶宽狐疑道：“你刚才可说的是郝校尉杀了疯了的叶司马？”

豆如意点了点头。

郝校尉与叶司马起了冲突，并不是任安内讧，任安也确实没有杀人和胁迫他人。

可怜自己长子命陨大漠，叶宽五味杂陈，此时大脑极乱。

不对，还有疑点，既然是郝校尉杀的叶司马，那吴茂为何承认是自己杀的？他们二人必定有一个人没有说实话。吴茂骗我，可能是舍身取义，救任安等人，可如若是这豆如意，为何要骗我？

叶宽转了转眼珠，道：“我已经知道了，太守那边我自会去说。你伤未痊愈，先回医舍去吧。”

豆如意心有戚戚，不敢多留，便行礼称喏而去。

叶宽回到曹署，招来马功曹，轻声吩咐道：“找个人，给我盯紧这个豆如意，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马功曹点头称喏。

有太守卒史传话，郝太守有请。叶宽稳了稳心神，便跟着来人，向太守大堂走去。

只见大堂两边已经跪坐满了人。许多人叶宽都认识，都是附近有名的医工或铃医。众人见长史来，也纷纷向叶宽行礼。

太守郝贤居大堂正中，轻轻一咳，众人便安静下来。叶宽也在右上座跪坐下来。

郝贤道：“诸位都是上谷郡内名医，杏林高手。今日请诸位来，是我有一惑，请诸位帮忙解之，无论知晓与否，议后都可以去郡少府那里领些钱粮为谢。”

众医行礼谢过。

郝贤又道：“这次北征匈奴，我听闻有将士困于大漠，那里炎热干燥，水源短缺。盘恒数日，不得出。有的将士杀马取血。马血既尽，又有一人，不慎误杀他人，饮人血食之，不久便疯癫。贤不才，闻所未闻，吸食人血可至人疯癫否？”

此言一出，堂下议论纷纷。

便有一医工，道：“人乃百灵之长，即便攻伐争斗，也不相食。如此士卒，吸食人血，与禽兽何异？”

叶宽听了，面有不快之色。

又有铃医道：“医者，仁心。救人扶伤，为善事哉。纵观古方，确有用人血做药的先例，然伤一人而救一人，不合仁理，有违天道。故后改良之方，多用牛血、羊血代替。”

堂下几人纷纷点头。

郝贤道：“今日之惑，不谈伦理天道，只问如若吸食，可至疯癫否？”

又有一悬壶市医，道：“古之祭祀，有活人祝祷，野蛮残忍。纣王烹伯邑考，方失国于周；齐桓公食易牙子，终饿死宫围；食人之血，逆人伦，丧王道，故受天谴以致疯癫，也不足为奇。”

却有上谷郡医舍的医工，站起身来，道：“且不论天道人伦，人之所有者，血与气耳。《黄帝内经》之灵枢经有言：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

血液由水谷精微所化生，在脉中循行，内至五脏六腑，外达皮肉筋骨，不断地对人体全身各脏腑器官起着濡养和滋润。故《难经》言：血主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