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诗眼倦天涯（2 / 2）

“看来你还不笨。”

“梅二更能看出来吗？”

“能。”

“他见过真名册？”

“不，假名册里有皇城司的密探。”

“为何骗他？”

“不骗他，我怎么回东京？”

“哦，我明白了。你潜入京左商行拿到了名册，倒霉的是拿到的是假名册，更倒霉的是被师父发现了你是皇城司的暗桩。”

“你真聪明。”赵柒伸出指头，在陈策额头上一点，“西湖书院闻名天下，你学了些什么？”

“经史子集，之乎者也。”

“会编故事吗？”

“不擅长。”

“我编，你听。”

赵柒附在陈策的耳廓边，将她编好的故事告诉陈策。

陈策闻到一股幽香，耳根子奇痒，神思陡然飘荡。他不敢乱动，只得用手抓紧双腿，不让自己抖动。

“明白了吗？”赵柒说完，离开了陈策的耳廓，见他耳根全红，不由得咯咯一笑，“你没碰过女人？”

“我……我……我当然碰过女人。”

陈策噌的一声站起身，低头走到房间门口，猛地拉开门出去，只觉眼前一暗，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胸前。

“啪”的一声，那人甩手给了陈策一记响亮的耳光。

陈策只觉脸上一疼，向那人瞧去，却见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看起来精明干练，脸上五官精致，眼睛不算太大，眼睫毛却很长。她一只胳膊上挎着一个包裹，那只手上还拿着一个铁酒壶。

那少女横眉怒目地瞪着陈策，说：“撞到人了！”

“对不住，我没看见小娘子。”陈策赶紧躬身道谦，“真的对不住。”

“你撞在我……”那少女脸上一红，“该不该打？”

“该打！该打！”陈策直起身来，“敢问小娘子芳名，我做东赔罪。”

“谁稀罕吃你的饭！”那少女打量陈策，见他诚意十足，幽幽一叹，“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叫顾青。”

“顾小娘子是故意的吧？”赵柒将陈策拉开，看着顾青的胸脯，“顾小娘子若是经过，他就是撞着小娘子，也是撞在胳膊上。他撞在那里，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顾小娘子是面向房门！顾小娘子在偷听，对吧？”

陈策微微一愣，说：“是啊！是啊！”

顾青压低声怒喝：“你们就是无赖。”

赵柒冷笑：“顾小娘子恼羞成怒了？”

顾青冷冷一笑，轻轻一翻手腕，举起铁酒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

赵柒目不转睛地盯在铁酒壶上，那酒壶有“京左商行”的字样，与易水寒用的是同一款。

顾青将铁酒壶向前一送：“喝酒吗？”

赵柒冷笑：“哼！”

顾青向陈策望去：“你呢？”

陈策向赵柒瞥了一眼：“不喝！”

顾青会意一笑：“不错，我是偷听来的。我路过这里，听到里面有调笑声，我就好奇呀，寻思着客栈里怎么有小姐（宋代妓女称呼？就耐不住好奇，偷听你们那个……”

“什么小姐？什么那个？”赵柒脸上羞红，伸手向顾青打去。

顾青一侧身，躲过赵柒的攻击。她的身手不错，化解巧妙。

赵柒一击不果，停了下来，说：“顾小娘子深藏不露呀？”

顾青从腰间掏出一面腰牌：“我是京师巡检，怀疑你们是反贼！”

赵柒气得浑身战抖，却不知如何反驳，双手青筋毕现，起了杀意。

陈策哈哈一笑：“顾小娘子搞错了，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回东京就是赶着成亲的。”

顾青蹙眉，向赵柒望去：“是吗？”

赵柒神情一松，嫣然一笑：“不像吗？”

顾青哼了一声，紧了紧包裹，转身离开。

赵柒望着顾青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缩，若有所思的一侧头，瞥见陈策正在偷着乐，脸色一沉，说：“若再胡乱嚼舌，我就割了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