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庆州城外（2 / 2）

“我不去偷了，丢人！”

“好，为了少爷，这张老脸我不要，我去偷！”

走了四五里，天色愈来愈浓，徐叔兴奋地指着路边：“少爷，那有个房子，虽然破点，遮风避雨没问题，今晚我们就在那过夜！”

裴无忧扔了棍子跑过去：“太好了，今晚有地方住了！”

徐叔追过去，看到裴无忧站在门口不进去：“进啊，少爷！”

裴无忧捂着口鼻，指着里面的屎：“你进去住！”

徐叔朝着官道大骂：“哪个丧天良在这里拉屎，有没有素质？”

“算了，走吧！”

徐叔摆摆手：“少爷，你去捡点干草干柴，我来处理，我来处理！”

“你怎么处理？”

“你放心，我有办法！”

裴无忧抱着大捆干草回来的时候，徐叔正抱着一小捆干柴在门口。

徐叔指着里面说：“少爷，收拾好了！”

裴无忧往里面看了一眼，屎尿上面覆盖了厚厚一层沙土，但是味道还是很浓：“太臭了，这能待吗？”

“忍忍吧，也没别的办法，马上要下雨了。”

话还没说完，又开始下雨：“你这乌鸦嘴！”

裴无忧冲进破房子，把干草铺在地上：“徐叔，这沙土你怎么弄进来的？”

“就，就是，一捧一捧弄进来的。”

“不可能，一刻钟时间不可能弄这么多土，说，你怎么弄的？”

“少爷，别问了，点上火烤烤毯子！”

“为什么每次我我在你跟前，你什么都能做到！”

“哪有？”

“多了，上次在湖边，马跑远了，你怎么追回来的？”

“我，我就是，它们自己回来的！”

“不可能，那次，那次我们在雪地跑了一天，我晕过去，怎么回去的？”

“肯定是军爷带我们回去的！”

“他们去军镇取给养，第二天才回来！”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

“不可能，那你骗我！”

徐叔点起火：“少爷，快，帮帮忙，把毯子烤干！”

“告诉我……”

话还没说完，破屋里瞬间全是臭味，裴无忧捂着口鼻：“怎么这么臭？”

老徐撕了两块布片，塞住鼻孔：“忍忍，习惯就好了！”

裴无忧也赶紧堵住鼻孔：“看看你找的破地方！”

“不淋雨，挺好的！”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太阳出来。

这一晚，两个人的腿冻的硬邦邦，二人扶着墙站起来，出了破屋，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走路。

裴无忧拄着木棍在官道上慢慢走，徐叔跟在身后，两个人都不愿意说话，一步一步向南走。中午，两个人的腿脚恢复正常，行走快了很多，路上行人开始多了，但没人理他们。

很快，他们就看到一个军镇，裴无忧跪在地上，哭着说：“到了，终于到了！”

徐叔也跪在他身边：“少爷，前面就是庆州，我们终于能吃口热饭了！”

就在此时，一个骑马的人路过，把半块烧饼扔到他们面前。

裴无忧赶紧捡起半块烧饼，马上磕头：“谢谢大善人，谢谢大善人！”

徐叔笑着说：“对对，就是这样要饭！”

裴无忧把烧饼分成两半：“徐叔，吃！”

“少爷，您金玉之躯，大可不必这样！”

二人也不管烧饼上面的泥土，赶紧往嘴里塞。

离城门还有十五步，两个卫兵拦住他们：“站住，干什么的？”

裴无忧嬉皮笑脸说：“军爷，我带着我这个窝囊废爹，进城讨口饭吃，您行行好，让我们进去！”

“听口音是北地人？”

“军爷见多识广，我们就是北地来的。”

“你们北地草原辽阔，牧羊放马，不至于这么惨吧！”

“军爷，您是不知道，我这爹好吃懒做，混蛋一个，被部落赶到大周了。”

徐叔踢了裴无忧屁股一脚：“你才是混蛋！”

“你爹混蛋，你有手有脚，怎么不干活？”

徐叔贱兮兮说：“龙生龙凤生凤，我这熊样，至少把他养大了，他比我更懒，屎尿拉在裤子里都懒得动！”

卫兵哈哈大笑，从城门边的桌子上拿了一块烧饼扔在脚下，使劲踩了一脚。裴无忧赶紧扑上去，捡起烧饼，往嘴里塞，徐叔看得愣住了。

卫兵用长矛轻轻戳裴无忧：“滚，少在这丢人现眼！”

徐叔赶紧扶起裴无忧，往城里面走：“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到了城门口，一个兵士用长矛顶开他们：“滚出去，军镇重地，是你们能进的地方吗？”

两人拄着木棍，卑躬屈膝，赶紧顺着城墙往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