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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迈进了门,便听新濯人的声音传来,“萧妃待你可好?”她的眼神阴恻恻的,嘴上挂着老态的笑,嘶哑着声音问道。
只是我却想,她必是不知道那“顾郎”的事情,否则又怎么敢这么毫无避讳地开口?这嬷嬷或者不知道我那时踩她之事,然而估计又不知怎的恨上了我;许是和楚姬有关罢!人之习性,总爱如此,惯会省力取巧,——不敢怨恨大的,便一定要怨恨个小的,既怨恨了小的,又反而要对大的感恩戴德了。
“甚好。”我答道。便径自吃了晚膳,会自己厢房了。
夜幕降临,那梦境又如期而至。
……
“兄弟,你也来偷吃?”那胖个儿蹲在角落,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个黄面窝窝。
我压低声音答道,“肚子饿,没办法。”
那胖个儿瞬时高兴起来,“没错,就是这个理儿!”就在这时,从我身后传出了一个幽幽的声音,“二弟,原来你在这里啊,我也是来找吃的的。”
我回头一看,正是那小兵,简直阴魂不散!然而面上不敢暴露,只得顺着他的话说,“大哥,你来了!”
旁边那胖子乐呵呵道,“今晚有缘齐聚,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英雄所见略同啊……”正说着,却猛地眼神一变,刀光一闪,直朝我刺来,我正吃了一惊,见那小兵一脚踢开匕首,那刀便反向弹去,一把插上胖子的心窝。他手里的黄面窝窝掉了,整个人仰面倒去,死了。
这时,那小兵方似笑非笑地看过来,道,“你的口音不对,有所不知,这一群老兵,全是从绍安来的。”接着,他微微打量着我,道,“这带走的粮食,恐怕只够吃三天吧?我有一法,可让你在这荒滩上衣食无忧。”
世上倒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好事,有所予必有所求。便道,“说吧,你要我做什么,这衣食无忧,又是怎么个衣食无忧法?”
“今晚这徐营里要来一批新兵,编入行伍。我要你同我混入这新兵中,跟着编进这队伍里。”
“胜算几成?”
“这新兵乃是匆匆募集的,彼此间不太熟识,口音各异,也没有划分行伍,胜算么,九成。”
“这么说,是随你做这大营奸细了?”
奸细。
又是这行当。上辈子干完,没想到这辈子接着还干……
“可以这么说,”他又打量我,皱了皱眉头,便从怀里摸出个人皮面具,递给我道,“你这长相,未免太女气了些,怎么看都不像个兵。戴上它。”
这面具触手冰凉,不知什么材质做的,——但总归不是人皮,我心下稍松,将之戴上,便也成了一个平凡的少年。
我和这小兵出了门,外面夜色已沉,因着此前起火,巡防也加重了。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过一个个营帐,士兵的笑闹声阵阵传来,赌钱的划拳的,打架的闹事的,我心道,怪不得士气不如徐营,这军纪不输才怪,然而转而又想,以后这军纪怕是要加在自己身上,便心中微微高兴起来。直到了栅口。我们选了一处避人的地儿,静静地等起来。
“我叫秦湜。”他道。
梦醒。
……
我推开厢门,清晨的阳光照进,让我不禁微微眯起眼睛。
恍如隔世。
南宫亭从前面路过,朝我露齿一笑。
“今天又是美好的一天呢,是吧?”
我携着衣服,和她同道去了涣衣的河边。溪流清澈,从我的手上拂过,我将衣服放进水里,听南宫亭在耳边低语,
“你也想知道楚姬沐浴的秘密,对吧?”
楚姬入浴时,从不叫人进去,这是先前说过的。
我正欲答时,却见一只蛤蟆游水而来,青绿青绿的,隐在溪流的荇草间,我连忙一惊,双手将它捞出。
旁边的南宫亭挑起眉毛,我只好挤出笑容道,“我从小就喜欢蛤蟆,非常喜欢,你看它翠绿如玉,叫声醒神,多可爱!自从入了这徐宫,手边没有只蛤蟆,便觉无聊难耐,不能度日……”
我速速回了厢房,这蛤蟆便“呱”一声,吐出个蜡丸来,我心中大大松气,还好这只是,如若抓错了,我当怎么说?嫌这只不好看再换一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