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捡来的《伤寒杂病论》竟有大作用(2 / 2)
且,这个长者有心帮持于灿秀,以慰矜悯之情。
然,此时,灿秀尚未完全信任皇甫嘉。
听到皇甫嘉问“家人”,灿秀不敢搭言,便是他疑心病犯的征兆。
皇甫嘉知道灿秀大约有难言之隐,并不逼问什么,从烦乱的思绪里走出来后,皇甫嘉安慰灿秀几句,只说带他们兄妹到山下李二婶家歇歇脚。
由于经常进山采药,皇甫嘉和凤凰山、玉皇山乃至北高峰、飞来峰一带的山民俱相熟,每每帮助这些贫苦百姓问诊把脉治病,有钱的便给些,没钱的管一顿饭即可,实在连饭都煮不出来的人家,皇甫嘉还会倒贴几个钱。
故而,皇甫嘉在这山前山后、十里八乡颇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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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为了缓解同行不语的尴尬,灿秀主动寻找话题,问起那李二婶。
皇甫嘉道:“李二婶是本地村民,中年丧夫,寡居至今,家境甚窘,膝下只有一女,叫善姐儿。我给她母女看过病,故而相熟。”
先前,有一次,善姐儿连续头痛几日,发热汗,出恶风,请了一个走方郎中给看。
结果,那人是个江湖骗子,善姐儿病得反而更重。
彼时,适逢皇甫嘉进山采药,看了善姐儿的症状,开了个桂枝葛根汤的方子,不几日便见效。
李二婶深感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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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皇甫嘉的介绍,灿秀道:“我知道这个方子,取桂枝、芍药、葛根、甘草等物熬煮,《伤寒杂病论》里有记载。”
皇甫嘉倍感惊喜,高兴地问道:“灿秀你懂医术?”
皇甫嘉沉迷医药多年,遇到“知己”便“眉飞色舞”。
“我算不上懂,不过凑巧看过罢了。”说着,灿秀从初阳的襁褓里取出一本有些破烂的《伤寒杂病论》,递给皇甫嘉,言道:“这是我路上捡来的医书,想着有用,便自己翻着看看。有一次,同行的一个大哥腹胀,我照着书上写的,给他开个茯苓白术甘草汤的方子,当真管用,他感激我,还送了我们许多吃的。”
说完,灿秀笑了几声,自嘲说自己“现学现卖”。
皇甫嘉接过那医书,翻着看了看,里面研读的痕迹颇重,想必是灿秀留下的。
皇甫嘉觉出灿秀是个性子稳、隐忍且聪明的孩子,十分喜爱,随后大笑几声,连连夸赞几句,说“灿哥儿学得好、卖得好”。
因为一本《伤寒杂病论》,皇甫嘉与灿秀的感情陡然升温,随即,灿秀也成了他口中的“灿哥儿”。
见皇甫嘉呼自己如他家孩子一般,灿秀心里的防备卸却些许。
二人说笑着,不觉到了山下,皇甫嘉领着灿秀兄妹去往李二婶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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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婶是个朴素的农妇,且屡次受惠于嘉安堂,见到皇甫嘉来了,喜笑颜开,非常热情,急急丢了手里正浆洗的衣物,赶紧起身见礼,请客人进屋去。
李家陈设极其简陋,堂屋里摆着一个半旧方形木桌,配几把破旧矮凳,两个长条凳,其中一个断了一足,可见其年份已久。
印象中的金交椅、太师椅、灵芝椅、榻、条案、屏风等名目繁多、雕饰精美的家具,在这里,灿秀都没有看到。
灿秀知道,这里不属于古代绘画、诗词作品里的世界。
李二婶荆钗布裙,一身半旧的村服,一看便是朴素无华、家境寒酸的农妇,倒是她的女儿善姐儿,有些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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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姐儿与灿秀年岁近似,尚未及笄,面庞干净。
今日,这小丫头梳着两个小髻,髻上簪了两朵淡红色的野花,衬托着她如初升的云霞,叫人一眼便觉可爱。
善姐儿衣着虽朴素,幼稚的神情却透着几分傲气。
灿秀心里揣测道:“大约是长得有几分颜色的缘故吧,这个善姐儿,面相不善啊。”
灿秀对古人的衣着、发髻等还不大了解,叫不出她们的打扮是什么样子,只在心里暗暗慨叹:自己日后要学的东西可太多了!
就说这善姐儿的发髻吧,灿秀只知道那是古代女孩儿未及笄前的装扮,至于叫什么,还有无旁的样式、点缀,他一概不知;至于及笄后,各种发髻、钗环等等,他也不大清楚。
为此,灿秀早前都不大敢开口讲话,怕露怯。
穿越而来后,为了不暴露自己,灿秀尽量按照宋人的习惯生活。
所谓“入乡随俗”,南下的路上,灿秀模仿同行的难民,学了些“古言古语”,但还不够熟悉。
灿秀不懂的东西,实在多,故而他与人初见时,往往表现得拘谨乖巧,其实内里不然,灿秀可是个热血少年!
他还有一个远大的梦想:做临安显贵、南宋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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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李家堂屋,李二婶热情地请客人落座。
皇甫嘉、抱着初阳的灿秀先后坐到矮凳上去。
灿秀举目四顾,再次打量李二婶家,心里道:“这里,岂止‘寒酸’二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