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障碍（3）（1 / 2）

那轻盈身姿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温软身躯如扑入花丛般重新撞入他的怀抱。石磊不明白发生了什麼，心想，他明明是想停下的，可脚步却不能停下。世界也没有停下，依然沿那根无形的转轴日夜旋转不休。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攫住了他，激烈的眩晕感如影随形。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刻，某种别样的痛楚找上了他。有别于皮开肉绽的疼痛，那痛感是从暗处倏然生出，像将要溺毙在深水中的人心脏被死亡女神攫紧了，哪怕痛苦万分，也无力自救。

女神的手此刻就窝在他掌心，像块卸掉包装后的奶油，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融化。

慈善晚会上夏阳佩身着一条缀满闪亮钉珠的宝蓝色纱裙，轻纱摇曳间，不规则裙摆在舞池中央荡开飘逸脱俗的气韵，从来不敢奢望的好事像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得他脑袋阵阵发懵。

那双清纯的眼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璀璨夺目。

他再次感到呼吸困难。今夜，或许是前世积来的福气，他有幸邂逅了一只误入凡尘的精灵。身不由己的被那道优雅身姿牵引着，石磊在强烈的眩晕感中想，酒不愧是个好东西。虽然他平时滴酒不沾，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酒气冲一冲。陌生的疼痛感直逼四肢百骸，他憋着一口气，目光笔直望向舞伴身后。

“你在想什么？”

悦耳的声音如晴天霹雳般在耳边响起，瞬间点燃了血液，凝固了思绪。石磊肌肉僵紧，视线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在空中彷徨，辗转片刻后方小心翼翼地停泊在那圈精致的珍珠项圈上。他微微低头，刻意忽略掉她一字肩上裸出的大片滑腻肌肤小心翼翼地问：“什么？”

夏阳佩嘴角梨涡渐深，似乎连这近在咫尺的声音都听不见，软糯着回道：“什么什么？”

那孩子气的模样太过甜美，石磊真心觉得他们靠得太近了。太近了。他既盼着这叫人窒息的时光快些结束，又暗自希翼这乐声能永远地流淌下去。尽管他和任何活在这世上的人一样，都不知道永远有多远。因为永远这个词过于虚无缥缈，听起来，就像个永远醒不来的梦。

他再次握紧了她的手。

“古怪??”

黄澄嘟囔两声后，下意识回握住搭在近旁的石磊的手。

两个大男人深夜烂醉在吧台上——这一幕实在不忍卒睹。古美沁坐在最靠右的位置上，百无聊赖晃了晃酒杯。磨得圆滑的冰块叮叮当当撞着杯壁，寒冷紧贴肌肤一路畅通无阻地穿透到了深处。她一个动作不当心，黄澄醉睡过去前硬往她身上盖的西装外套滑到了地上。沁凉的风瞬间吻上肌肤，不消片刻，驱散了好不容易才积深的麻木感。

她深吸口气，揉了揉额角，又叹了口气。

扭过头看，那两人犹自在梦境中睡得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