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半三更(2 / 2)
虞吉在身后道:“这三月便如此吧,以后到了师傅那,我们也不去管你。”
田麒瞬间感觉风更冷了。
虞吉逼着他练子时功,自然是因此时阳气初生,借天时炼体,事一而功三,但她并没有跟田麒啰嗦的意思。田麒听也得听,不听,就想办法让他听。
到了无咎屋内,虞吉掩上门,只看了眼无咎,无咎就乖乖站好,一动不动。
田麒心想:“师姐一目之威竟然这么厉害,看来我不是唯一一个怕她的。”他那样子,还有点幸灾乐祸。
虞吉面无表情,道:“看到了么?便照无咎的样子,站一个时辰。”
说着还从哪里捞出跟长物事,田麒定睛一看,竟是白日里母亲量衣的铜尺!
田麒没来由打了个冷颤,这东西握手里肯定不是为了玩,能干啥?他不想知道!
一个时辰那可是俩小时啊?小时候被体罚都没站那么久过!师姐干嘛罚我?看无咎都老老实实的立着,他更不敢问了,只能两股战战。
虞吉问道:“看仔细了么?想想师父说的。”
田麒又瞄了眼无咎,不就是罚站么!有什么不仔细的?至于师父说过啥,他此情此景,更是记不起来了!便无赖道:“看仔细了。”
“我不比师父,我传不了你法,只能纠你形。”虞吉自顾自说道:“人有九丹,需要自己体悟,多的我也还不知,但基础的三丹还是明了的。”
“脑为髓海是上丹,藏神之府。心为绛火是中丹,藏气之府。脐下三寸为下丹,藏精之府。”
“还不速将三丹连成一线!”
虞吉轻喝一声,便出其不意,在田麒后背拍了一尺。
田麒“哎呦”一声,往前跑了两步,身子扭来扭去……心道,你还真打啊,师姐!
虞吉还没用力,只一铜尺下来,就把他拍的“不成人样”。
田麒伸手告饶道:“别打!别打!师姐别打!我刚才没看清……容师弟再好好看看……”
他磨磨蹭蹭的,围着无咎不停的转圈,把无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仿佛少看一眼就看不明白,来来回回的,地都要被他走陷进去一寸……
终于,田麒把自己转晕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歇了半晌……
虞吉一直等着他,觉得差不多了,便问:“这回看明白了么?”
田麒点了点头。
他心想,这不就是站桩么!以前在公园里也见过老头老太这么站,应该是大差不差!至于站的要领么……他以前不知,但结合徐市和虞吉所说,应该就是把所谓的三丹保持在同一垂直线上。
那丹田他是听说过,气沉丹田,武侠剧中没少演,可上丹、中丹的位置确是头回听说,在脑子和心里?明白的告诉我不行么!还要我自己体悟……
见能磨蹭的时间也都用完了,田麒无计可施,老老实实照着无咎的样子站好。
那……也只是他认为的站好,至于别人么……虞吉的纠错之言,伴随着铜尺落身之音,不停的响起……
“头法天乾,脚法地坤,要像颗树一样!”
“不是说了吗?沉肩坠肘!”
“虚心实腹!抱臀松腰!你举这么高作甚!”
“下收谷道!上提玉楼!是这里!这里!”
“舌没忘了卷吧?”
……
田麒站了没到两刻时,度分如年,汗出如浆。
要做到虞吉的要求,身体会不自主的紧起来,虞吉的铜尺又会马上落在那里,要他放松。
那铜尺落在身上的疼痛,与全身的难受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他两腿颤颤如筛糠,就是憋着一股劲那么站着。
他先是鼓励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上辈子不是经常念叨,要老天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么!现在重来了,绝不能认输!”
后来又不停的问自己:“我怎么还没晕过去,我怎么还没晕过去……”
得偿所愿,在三刻时后,他晕了,但只一瞬,他又醒了。
田麒前迈一脚,站稳了身形,这一动却再也不想站回去,他彻底摊开身体,大口喘着气,哆嗦了下酸麻的腿脚,才发现中衣已湿透贴在身上。
可是,不需要他问,也不需要虞吉答,身体的感觉自会告诉他。
田麒觉着自己浑身清爽,精神振奋,似要飞起来一般,睁目看四周,清晰如在眼前……他诧异莫名,刚才站着的时候,真是比死还难受,站完了怎么会是这种感觉……
虞吉的声音,如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