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临淄烧烤(1 / 2)
田麒净过手,摇摆着双腿,跟只公鹅似的走回来了。
邹氏才忍住笑意,“噗嗤”一下,又绷不住了。
嗔到:“你这鬼孩子,怎么命捡回来了,人却变得傻里傻气的!倒要把你母笑死才罢休!”
田麒愁眉苦脸,道:“恭多,恭多,阿母勿怪!”
邹氏彻底笑不活了……
田横听到这边的声响,一下从塌上坐了起来。
昨夜他也来看过田麒,翻来覆去的直到夜深才睡下,却睡的很轻。
他双眼布着血丝,胡乱的披上裘衣出了门。
远远的,就听见邹氏清丽的笑声,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迈来,入眼便看到田麒活蹦乱跳的一个大活人,大喜过望!
他冲上前来,用力的一巴掌,拍在田麒肩膀上,哈哈笑道:“好六狗!不愧是我田横的儿子!哈哈哈……”
田麒感觉肩头被铁扇拍了一下,生疼,嚷道:“哎呦!孩儿这下要被拍死了!”
他顺势跪下,揉着肩膀道:“儿给阿父请安。”
邹氏上前来拉起儿子,目瞪田横嗔道:“你这好父!要把我儿拍死么!整天六狗、六狗的叫个不停,骂自己么?!”
田横“嘿嘿”笑着挠了挠头,道:“不叫!不叫!绝不再叫!六儿好了,我不叫他六狗便是。”
他接着对田麒道:“走!走!快去给徐仙长请安谢恩!”
一边说着,就拉着田麒往徐市休息的那屋走去。
到了屋外,也不敲门,更没令人通禀,就那么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候着。
田麒感受着这个男人手臂的力量,他这一拽,让田麒深深有种“身在此世,两世为人”的体会。
“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上辈子家中的老父不知道会有哪个亲戚帮忙照看,儿子是不能尽孝了啊!”
想到此,他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手伏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徐市其实早已醒来,在屋内听到他们一家人相见,不想出来打扰。
一个“情”字,人间百态啊。
此时,听脚步他们已到了屋外,而且那小童还在呜呜痛哭,知道不能在屋里待着了,便开门走了出去。
田横见徐市走出,便携妻下拜,恭恭敬敬的给徐市磕了一个头。
他没有再言语什么,感激的话,之前已经说过,如此大恩,也不是把谢字挂在嘴边就能报答的完的。
田横行完大礼,抬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徐市,那眼神似乎在说:“徐仙长但凡有召,吾定舍命相从!”
邹氏也有几分洒脱的性子,夫君不言,她也没言语,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徐市扶起三人,看田麒哭的涕泪横流,话都说不出来了,心想:“倒是个知恩的好孩子。”
便伸手在田麒头上按了按,道:“好童儿,别哭了。”
他接着话题一转,看着田横道:“田府酒美,今日当再饮一壶。”
田横闻言爽朗大笑,道:“仆恰有此意!容仆少陪,今日仆当为徐仙长亲炙肉!”
他言谈痛快,说完,果真大步去了。
田麒感觉头顶暖呼呼的,很舒服,渐止了哭声,拱手道:“多谢仙长救命大恩!”说着就要再跪下去。
他心想:“这人姓徐,不会真是徐福吧?我也记不得秦代医术高超的还有谁?此时华佗还没出生,而扁鹊肯定已不在人间了。”
徐市拉住他道:“不必多礼,你或不知,在下姓徐名市,琅琊人,略懂医道,我观你精神已复,但炁血还不足,仍需好生静养一番。”
田麒心中大惊:“果然是你!真是天道好轮回啊!我从琅琊台上你和秦始皇的雕像边摔下身亡,现在确见到活人了!”
田麒震惊于徐市自报的名号,其他的,一点没仔细听。
邹氏却听得认真,她心下一沉,忙道:“仙长,六儿他……”
“夫人不必担忧,我会传授令郎一些养身之法,勤加修习,延年益寿,百病不侵。”徐市说道。
看到邹氏又要谢恩,出手拦住,接着说:“只是,我还有一请。”
邹氏听到田麒不会有事,放下心来,道:“徐仙长但有所需,愚夫妇虽然无能,也定会竭力而为。”
此时徐市的弟子也相继从各自休息的卧房中出来,恭立在徐市身后。
徐市笑道:“此事不急,饭后再谈不迟。”
他转身引众弟子上前,指着年长的那名汉子,介绍道:“我这几个弟子,还未向夫人介绍,此为在下首徒,号元吉,曾随在下云游各地,颇有见识。”
葛衣汉子躬身对邹氏施了一礼,仍未开口说话。
邹氏肃拜了拜,道:“见过仙徒。”
徐市又介绍两个年少的童子,道:“这两个小娃儿,一个叫虞吉,一个叫无咎,年少顽皮,以前多在山中修习,这次顺便领他们出来游历一番。”
两个小童向邹氏施礼,分别说到:“在下虞吉(无咎,见过夫人。”
“虞姬?”田麒回过神来,怀疑自己听错了名字。
他转目打量那个自称“虞姬”的小童,想好好辨别下,跟自己“所知”的虞姬有没有什么关系,至少,先弄清楚这小童是雌是雄吧。
田麒的心,咯噔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终于体会到,为何曹植眼里的“洛神”,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了,又明白了什么是“仿佛兮若轻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只一眼,田麒就被撞的失去了呼吸。
“怎么能如此之美?”
田麒呆呆的看着虞吉,顺着他的眼神,那小童黛眉一竖,狠狠回瞪了一眼,眼中星空流转,把田麒吓了一跳。
他的口鼻也终于有了进气,心道:“是母的,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