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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缘木求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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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很凉,吹得我的头有点疼。风夹着虫鸣把空间分割,但那句话我确实听清了。

“我会去术式里。”

不是我想或者我要,而是我会,轻描淡写的自然,就像在说一条理所当然的公理。

我抬眼看着她,她脸上没有任何复杂的表情,只是微笑,仿佛刚才说的只是明天早上的菜单。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克制着情绪压低声音说。

“我也是这个国家的萨满,对术式的追求不是很正常吗?”她用一根手指玩着自己的头发,海蓝色的眼睛在月光的映射下莹莹如星。

这是谎言。

“虽然一直跟不上,但我也怀有跟你一样的梦想啊,”她继续说,“术式展开。只要是术士就不可能对这个不动心的吧?”

这是谎言。

“如果真的能进入术式之中说不定就能接触到我们千年以来都没有触及到的领域,这将成为南境术式史上意义非凡的一步,我必须抓住这个机会,我会因此名垂青史的!”

这是谎言。

“所以,恩底弥翁,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好吗?求你了,我真的很想要,老师总是说我成不了大事,可说不定以后小孩子们读的书上都是我,我会成为北境的麦克萨那样了不起的人的。”

全部都是谎言,快反驳她,别让事情无可挽回……

“是吗,很了不起的梦想。”我听到自己说。

我们走了整夜,这一夜再无言。直到清晨的时候起了一场薄薄的雾,塞勒涅在其中哼起歌来。雾气很淡,与她的白色裙子融为一体,她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只有轻盈的歌声始终为我指引方向。

我低着头慢慢踱步,心情郁结;视线中只有一双白皙的脚腕欢快地跳着走。露水带来的凉意不时于脚上出现,脚腕的主人穿着仅由绑带和鞋底组成的凉鞋,脚踝处已经受凉有些泛红;但她看起来完全不在意,仍那么快活,边走边轻轻哼着歌。两种逆反的情绪在我胸中交叠。晨光刺破黑夜时我终于仰起头。

“这样真的好吗?”

塞勒涅站住了,静立了一会儿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温婉的微笑。那一刻我觉得胸膛一阵动荡,又迅速回归平静。

“当然好啊。这是我们的梦想不是吗?”

“但万一失败了……”我紧锁着眉头,严肃地说。

“万一失败了,”她迅速接过话头,“损失的不过是一个最笨的学生,这很值得不是吗?”

一股冲动突然产生,我刚要开口,塞勒涅却转开了视线,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远处有一个踩着露水走来的高瘦男人,他脸上的金色日轮熠熠生辉。

导师是来辞行的。

“情况有变,我必须走了,往东境去一趟。”他歉意地说。

“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机械地问。

“孩子们送了信过来,有件我们等了很多年的事现在终于出现了转机,我不能错过。”导师转头看着我说,“我能教给你的东西就这么多了,即使我不在你应该也明白该怎么做。”

说完,他向我们微微欠身,像上次一样在视野中远去。

……

三天后的月夜,术式展开开始了。

那天塞勒涅的精神特别饱满,简直称得上情绪高昂。她换了一件新的裙子,与平常简洁的白裙不同,这件红色礼裙看上去华贵又庄重,只是我从没见她穿过。她戴上最喜欢的银环首饰,嘴角不住地上扬,开心得好似要出嫁。

“我们只是做一个实验。”我皱皱眉。

“我知道。”她微笑着颔首。

“如果不舒服要立刻告诉我,我会马上停下来。”

“我知道。”

“今天真的没那么重要,不成功也不要紧的,因为是实验。”

“我知道。”

我叹了口气,望着她走上早已布置完成的祭坛,目光在她紧握的手上停住。

“你拿着什么?”

“护身符,我想为自己打气。”塞勒涅笑着抬起头,海蓝色眸子在月光下闪动,像是安宁的大海。

“开始之前我最后说一次,这真的不重要,你随时可以停下来。”我直视着那双眼睛,这些年来我都抗拒这么做。

塞勒涅不置可否,静静走向祭坛中央。

祭坛的边缘逐渐亮起来,向着中心聚拢,她张开双臂与那月白色的光芒拥抱,随即断线木偶一样仰倒在垫子上。

我连忙登上祭坛察看情况,她双眼紧闭平稳地呼吸着,与睡着没什么两样,但这具身体里已经没有意识了。我回过头,庞大的蓝色领域在我面前展开,银色的光点在其中凝聚,汇聚成一个与我怀中一模一样的女孩,不过是全身都是银色的。

“别看那边了,我在这里。”能量形态的塞勒涅在我面前漂浮起来,重力现在已经无法束缚她了,她在空中转了个圈,俏皮地笑着。

我怔怔地伸出手,她也同样伸手过来,我们的指尖触碰在一起,但触感只有虚空,那银色的玉指从我的手上穿过了。

“什么感觉?”她轻声问。

“什么都感觉不到。”我喃喃道。

“我也是,所以我们快点忙正事吧。”她又飘起来,在空中伸了个懒腰。

我点点头,把月神迷梦的术式注入脚下的蓝色领域,就像往水池里滴入了一滴白色颜料,术式化作符号与数列在四周溢散、升腾。

“好像萤火虫!”塞勒涅仰着头惊叫。

真的很像,白色的光点在我们四周飞舞,塞勒涅像个幽灵一样在其中穿行,这就是术式展开,术式中的全部秘密都无所遁形。

“那里有错。”塞勒涅忽然一指,顺着她的指示看去那是一只橙色的“萤火虫”,自顾自地打着旋飞舞,与其他的萤火虫格格不入。

塞勒涅像条鱼儿一样游过去,双手慢慢并拢小心地把它合在手心。她轻轻吹了口气,橙色萤火虫颤了颤就变回了白色。塞勒涅松开手,让它飞回其他萤火虫之间。

“这个部分是什么?”我问。

“触发方式,之前需要和人直接接触才能触发对吧?我修改了一下,跟咱们的蜃景结合了起来,让它可以借助媒介了;以后只要有雾气就能直接引导人入梦。”塞勒涅在空中背着手说。

“这么容易?”我哑然,刚才她说的这些改进在现实中做的话,少说也要花二十年。

“嗯,一进到这里就觉得什么都清晰了,以前怎么都想不通的难题现在就规规矩矩地摆在面前。”她伸出一根手指轻盈地点着那些萤火虫,被她触碰过的部分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色与变形。虽然看不懂,但我知道月神迷梦的术式正在由她的手一点点变得完善;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超越了我自少年时代到现在的全部努力。

我不由对她产生了一丝嫉妒。

“好。”她翘起那根手指,一小片萤火虫在她指尖聚集,汇成一个小小的星璇。她轻抚几下再推送出去,一条萤火虫的河流在我与她之间展开,就像整条银河在她腰间流淌。

“真美……”我颤声说。

“只是架构完成了。”塞勒涅擦了擦汗,能量体当然不会出汗的,只是习惯的动作。

我伸出手去拉她,再次穿了过去,只好隔着银河对她喊:“今天先到这里,出来吧。”

塞勒涅没有理我,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在空中坐下,与我对望。她的眼睛好像幅画,星光与海浪都在其中。

“恩底弥翁,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那么久的事我怎么会记得?先出来,我们出来说。”我催促道,导师说过在术式里多停留一秒都很危险。

“你肯定记得,”塞勒涅摇摇头,“再好好想想,我等你想起来。”

“好吧好吧,我想想……”我心里焦躁,思绪也很乱,“那时候我们在一个乡下村子里是吗?不是我出来的那个,我不记得名字了。那时候我十一岁,你七岁……”

“不是这些,我想听后面的。”塞勒涅催促着。

“后面的,我记得你那会儿整天跑来跑去闲不下来。捉小鸡啊逮青蛙啊,刨人家的玉米地啊……一天天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看不出是个女孩来。有一次你追着邻居家的羊绕着村子跑了三圈儿,最后迷了路,全村人一起出去找羊也找你。打那以后村里的大婶们都喊你‘狗都嫌’。”说着回忆就像断了闸线,不断从我脑海里冒出来,我靠在祭坛的柱子上,边说边笑。

塞勒涅也低低地笑起来,但还是摇摇头:“再往前面一点,还有呢?”

“还有吗?我们今晚慢慢说好不好?你快出来。”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蓝色领域瞬间成了红色,闪着危险的光。刚刚聚拢的银河也开始溃散,萤火虫逃逸一般散开,开始四下飞舞。导师说过这种情况,这意味着术式的崩溃开始,在这种情况下意识随时可能流失,永不复还。

“快出来!”我大声喊着,拼命去拉那只银色的手,却只是白费功夫。

“还有时间,”塞勒涅四下看了看再次坐下来,神色非常平静,“再往前一点呢?”

“再往前,那就是你不好好上课跑去钓鱼了。钓了一上午一条都钓不到,气不过就直接下水去抓;明明不会游泳的,在水里扑腾得像只鸭子……我们差点一起淹死。”我心急如焚,红色的空间越来越深,已经触及到她的发梢了,但她完全没有动的意思。

“不是的,你不记得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那个晚上……”塞勒涅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记得了,太久了,你出来好吗?来帮我想起来。”我痛苦地扑在眼前那无法触及的银河上,没有任何壁垒在我们之间阻挡,但就是无法触及。

终于,塞勒涅站了起来。她悲楚地一笑,轻盈跃起,像一只振翅的蝴蝶。尽管明知道接不到我仍然张开了双臂,可那白色的身影在空中一翻,好似一弯月牙儿向着身后坠去。

月牙跌进深红的海中,在其中消散。

领域的崩溃因此而停滞,随后重新转变为蓝,溢散的萤火虫归位,再次凝聚为守序的银河。银河携着整片蓝海向我涌来,这是我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次的场景,肌肉记忆使我自动完成了接下来的动作,庞大的术式流在我脑海里汇聚成型,又浓缩为一个完整的术。

月神迷梦完成了。

这是我梦想了十几年的一刻,但它实现得太快,快到来不及理解代价是什么。一滴眼泪从我僵硬的脸庞上滑下来,这时我终于想起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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