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何必挣命(1 / 2)
这钱氏真不愧是牙尖嘴利,一句话就把在鱼市中颇有些名望的马摊主弄得面红耳赤。
马摊主看到钱氏走了,似是想找回面子,还对着李玄羽不断地解释了起来,李玄羽只能应声点头,表示相信。
至于真信假信,李玄羽对这件事本就无所谓,即使关乎自己的爷爷,那同样无所谓。再着说依着钱氏的作风,没准二人真是碰巧路过的,被那刁蛮的钱氏碰瓷也大有可能,毕竟自己以前就是这么在钱氏的手里吃亏的。
李玄羽收好摊子上的钱,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二十七文,这个钱大妈每次都这样!”
递钱的时候钱氏还说足数,可这一查就对不上了,那又有什么办法?去找钱氏要回来?那她只能狡辩道确实她给了三十文,自己找就她是想从她那多敲诈几文钱!
想到这李玄羽不由得暗自摇头,口中安慰着自己“吃亏是福”,以此忍下这件事。
李玄羽就这样坐了一会,看实在没人来买鱼,便把鱼篓背起,将那块大黑布四四方方的叠好放在一旁的角落,欲在一边找块石头。
“呦!玄羽,今天这么早就收摊啊?”一旁的马大哥看着搬着石头的李玄羽问道。
“嗯,我看这条鱼今天也卖不出去了,不如早早的去城东码头还能多赚个十几文。”李玄羽把大石头压在叠好的黑布上,和马大哥道了声别,便向城东走去。
今天李玄羽确实是比每日收摊都要早,一方面平日大多数也只有钱大妈一个人光顾他生意,另一方面,他也实在不忍之后有人买鱼将这条鲜艳的红鲤买走。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迷信的钱氏所影响,他想要将这条红鲤养起来,少年觉得它能给自己带来运气,不图‘鲤鱼跃龙门’那般好运,就是能让自己和爷爷这爷孙俩过上好日子他便知足了。
少年掀开鱼篓,看着一抹艳丽的红色在水中摇曳,默默祈祷着,心中不由得一阵欢喜。
踏上‘星桥’便能看到那富庶的城东,远远地望去,城东似乎要比城西热闹许多。‘夫子街’上人来人往,老人相互遇见相熟的都是微笑问好,女子遇到认识的人便要作福,读书人遇到一起更是要行礼作揖。这让李玄羽这十几年来一直不解,为何一座城内的两地民风差距如此之大?
穿过星桥便来到了城东,李玄羽不由得长吸一口气,这空气中仿佛都有一股子书香气,不过他也仅仅只能多吸两口这书香气了。城东开销大,一个馒头都是城西的三四倍价格,平日他不敢在这城西多驻足,爷爷说城东是穷人的“噬金库”是有钱人的“欢乐场”,自己家底薄,他实在是怕这噬金库给自己钱袋这几十文吸走。
快步往海边码头走去,在夫子街的尽头李玄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钱氏的大儿子。
钱氏的大儿子同样也看到了他,就这么站在自己的店面前,背着手、腆着肚子打趣道:“呦!李家小子可是来我这沐浴的?”
李玄羽慢下脚步,抬头望着那名为‘兰汤浴’的匾额,他从没到过兰汤浴里沐浴,少年虽说一直好奇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洞天福地能让那些城东大户趋之若鹜,但贫穷的家境生生的捏死了少年的好奇心,李玄羽有些腼腆摇头道:“钱大哥,我还要去码头搬粮呢?有空再说吧!”
钱大哥站在台阶上就这么低着头眯着眼看着他,神色傲然。
那个眼神、那种表情李玄羽认得,和他母亲钱氏一模一样。
似是钱大哥想起李玄羽的苦难家境,不由得长叹一声,正色道:“玄羽啊!我这汤浴里还缺个跑堂儿的伙计,一天五十文,还不累,你干不干?”
李玄羽用袖口蹭了蹭头上的汗,似是天气炎热走的太快,也似是刚才拒绝钱大哥的窘迫。李玄羽摆摆手道:“不了钱大哥,我在码头做工三年了,冷不丁一下子换了工作恐怕不能习惯。”说着和钱大哥道了声谢,便向码头走去。
钱大哥望着那背着大鱼篓背影,用粗糙的手搓了搓脸,喃喃道:“好心当成驴肝肺,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呦~”
李玄羽走到了码头,将背上硕大的鱼篓放到了一边,就去找‘天下粮’的老板秦大哥报道,秦大哥正在一个巨大的宝船下面指挥着几个赤膊大汉如何搬粮,看到李玄羽过来,秦大哥笑道:“来的早啊小子!”
“是比平时早些,争取多搬几袋。”李玄羽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