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法缘起（2 / 2）

“欧尼桑不要做欧尼桑了好不好？”

孙必振不知该如何回答，但他意识到，某些戏剧化的事情正在悄然上演。

二人站在街灯的光圈下相顾无言。

良久，麻美红着脸跳出了街灯昏黄的光圈，小声解释道：

“欧尼桑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远处的人造湖公园中，新一轮的焰火响起，距离更近，声音也更响，恰如孙必振此刻的心情。没人通知过今天会有两轮焰火表演，但孙必振不在乎，此刻的他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

那一刻，孙必振先是感觉到有人往自己的耳孔里注入冰水，随后有一些温暖的、柑橘味的东西涌进他的胸腔。因为难以置信，他迟疑着，但强烈的真实感让他战胜了语塞、战胜了犹豫。

孙必振鼓起勇气，他要说出他很早以前就想说的那句话。

“好的……”

就在孙必振说出最后三个字前，一辆没有开远光的大卡车出现在他的面前。

卡车的行驶声音被焰火的响声所掩盖，站在街灯下的孙必振只感觉一阵疾风刮过，街灯光圈外的麻美像一只脆弱的布娃娃被那卡车拖了出去。

经过改装的防滑轮胎和肢体摩擦，发出刺耳的、难以描述的声音。

因为街灯照不到那里，孙必振能看见的很少，但他感觉麻美的一部分似乎飞溅到他脸上，就好像一个临别的亲吻，这亲吻留下的污渍想必要比他袖口沾上的酱汁难洗得多、难忘得多。

卡车摇晃着滑向路旁，留下了一条很长很长的轨迹，那轨迹在黑暗中好似褐色，但实际上是鲜红色的、质感富有光泽。

如此残忍，如此戏谑。

爱情的力量或许很强大，但一辆被冶火神庇佑的卡车更加强大。

孙必振来不及意识到命运对他开了怎样一个玩笑，他还沉浸在麻美对他表白的强烈喜悦当中，说出了那句他真正想说的亲切的话语。许久以来，他一直想这么称呼麻美来着：

“麻美……酱。”

此情此景，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远处无光的区域中，就连欺诈司本尊也被这戏谑的牺牲惊得长大了嘴。

欺诈司眼睁睁看着孙必振由于过大的惊吓昏了过去，他急匆匆地号召自己的人马封锁现场。万幸，冶火僧们根本来不及赶到此处，这辆卡车已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苏丹身后，一名打扮时髦的青年慌忙跑过来，大喊道：“噫！欺诈司！欺诈司！该死……那种伤害，无论如何也救不活了！咱赶紧润吧！”

“难道我看不见吗？”苏丹的语气极尽温和，但还是无法掩盖他内心的波动，“把那小子带上，我们回武神祠。”

青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但丝毫不敢怠慢，点头答应一声后匆匆离开了。

远处，魂飞魄散的孙必振陷入了深度昏迷，欺诈司亲眼看见他的三魂七魄被抽走了两魂六魄。如今只有一丝游魂吊着孙必振的性命，如果欺诈司不出手相救，他必死无疑。

“有趣……”欺诈司王苏丹如是说道。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无尽深邃的笑容。

不一会儿，那名青年便用一张花床单裹着孙必振跑了回来。他背着床单，喘着粗气，似乎惊魂未定，问道，“您要这小子做什么？”

“你不必管了，由我和剧毒司带他下去，你和羊八把圣心炉送到析构司那里。”

青年应了一声，将床单和孙必振丢在了地上，转身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