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A(1 / 2)
使阴谋品质劣灵魂龌龊
灭人性流氓恶天良丧尽
贺雷参军后,孤独和思念昼夜折磨着白小川。她的魂魄仿佛已随贺雷而去,没心思学习,对啥都不感兴趣,一天到晚打不起精神。她变得沉默寡言,常常呆坐眼睛望着远处发愣。当她得知贺雷是为了使她和弟弟能上学才弃学去参军时,她心里内疚,痛苦,后悔,觉得对不住贺雷哥。她埋怨贺雷哥向她隐瞒真相,埋怨贺雷哥不把她当知己,埋怨贺雷哥丢弃学业。她贺雷更加有好感,贺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更加纯洁高大,她更加爱贺雷哥了。她想为贺雷做些什么,来缓解内疚感所带来的压力和不安。她时刻没忘对贺雷的承诺,隔三差五地来大章叔家干杂活儿,帮大婶料理家务。
上学没了贺雷陪伴,校园里没了贺雷的身影,白小川萎靡不振,上课时像是被勾了魂似的时常开小差胡思乱想。她心里一直在为没去送贺雷而遗憾。后来,她听人说新兵要经过两个月的艰苦训练,两个月下来,再棒的身体也得掉层皮。她又担心贺雷能否经得住考验。一次上语文课,她的思想又飞到千里之外的军营。恰在这时老师提问她,呼唤她的名字好几声,她才迷瞪过来。结果,她所回答的问题驴唇不对马嘴,惹得同学哄堂大笑。白小川知道这样胡思乱想很没出息,会影响学习成绩,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贺雷的音容笑貌总在她眼前晃动,情不自禁地就思念牵挂起贺雷来了。她也曾想,如果贺雷知道俺这么没自制力,这么没出息,他一定会笑话俺的。不管她怎样下意识地提醒约束自己的思想,可见效不大,总是不由自主的又瞎想一通。小川心想,见不上心上人,能经常读到心爱人的书信也满足也幸福,白小川每天盼望着贺雷哥的来信。可是,每次邮递员来,带给她的都是失望。盼不到贺雷的来信,得不到心爱人的消息,她焦虑不安,快要发疯了。
一天下午,上完代数课,新来的小余老师走到白小川的课桌前,放下封信说:
“小川同学,这封信在王连仲主任的办公桌上搁几天了,听老师们议论说是一个叫贺雷的同学给你来的。我就顺便给你带来了。”小余老师说完转身去了二班教室。
白小川眼盯着皱巴巴的信封上遒劲的钢笔字,认出是贺雷的笔迹。她发现信的封口处已被人拆开过。她顾不得许多,高兴之极,按捺不住一颗狂跳的心,随即把信捂在胸口不觉脱口说道:“宝贝!我终于盼到你了。”白小川马上意思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看看四周,见玉莲正冲她笑,不觉脸绯红,迅速把信装进衣服口袋。幸亏玉莲很知趣没来打趣她,不然她会很难为情。她顾不得下节课上什么,也不管这时候该不该上课,一口气跑出学校,一头钻进小树林,任凭刺骨的北风肆意“亲吻”她那漂亮的脸蛋,迫不及待地打开信读起来。
小川同志,你好吗?
家乡一别,天各一方。朝思暮想,夜不能寐。
火车载着新兵一路走来,把我带到皖西山区。这里是稻香鱼肥之乡,物华天宝之地,山清水秀,风景优美,气候温润比家乡暖和许多。解放军这所大学校,比我原先想象的还要好。虽然战友们来自五湖四海,但是都亲如兄弟姐妹。
现在,我对不能继续上学的事已想通,争取在解放军这座大熔炉里锻炼自己,做出卓越成绩。班长说,新兵训练的项目很多,以后我们还要学政治、学军事、学文化,支农学工…比在学校学的知识还广,还紧张呢!我已做好吃苦的准备,决心以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保尔柯察金为榜样,刻苦训练,掌握过硬的军事技术,保家卫国,决不辱史命。
小川同志,我家家境贫穷,条件不好,弟弟妹妹年龄又小,今后由你照顾着,我很放心,也很感激你。将来弟弟妹妹长大,他们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好了,我又要训练去了。
再见!
贺雷
一九六九年三月十九日
白小川脸红心跳地反复读了贺雷的来信,又思忖良久,才慢慢地把信收起来。她回味信中的话味,感到此刻她是最幸福的人。
岗谭镇完中教师队伍变化很大,先是从县城调来一位“造反派”头目王连仲来完中任副主任,随后又调来五位男老师和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老师。女老师叫余雅凤,人长得十分标致漂亮,有一看倾城,二看倾国之貌。她是大学毕业,加之穿着时髦,气度不凡,调皮的学生给她送个绰号“白雪公主”。
白小川的同桌玉莲,比小川年长一岁,是位根正苗红的贫下中农子女。特别使玉莲荣耀的,她有个在解放军中当营长的爸爸,平常她不但很有优越感,而且还非常清高,像个公主似的,对谁也不正眼看一眼。她天真无邪,活泼可爱,学习成绩一般,最大的缺点是不自信,没主见。白小川刚来岗谭镇时怕她看不起自己是“走资派”的子女,和她相处小心谨慎,不卑不亢。后来,随着相互了解,结下深厚友谊,竟成了无话不谈的,互相信赖的挚友。
玉莲发育丰满,出落得像二十多岁的大姑娘。玉莲一米七五的个头,乌黑的秀发,红润的唇,柳叶眉,杏仁眼,洁牙如碎玉,一张算不上十分漂亮但比较白净如银盆似的大脸,一笑两个俏笑靥,十分迷人;两条又粗又黑又长的大辫子拖到臀下,辫稍处打两个蝴蝶结,走起路来不停地跳动,好像两只蝴蝶上下飞舞。农村女娃找婆家早,玉莲也不例外,她打破世俗,自由恋爱,看上了二班的和德玉,俩人偷偷相好,一度很是火热。
玉莲对小川很友好,时常邀请她去她家做客,看她爸爸从部队寄回的相片,讲她爸爸部队里的趣事儿。一次,玉莲对小川说:
“小川妹,我很佩服你学习的韧劲,更喜欢你沉着的脾气。我妈经常数落我,说我那都好,就是缺少稳重塌实的气质,以后要是不改改,将来会吃大亏。小川妹,我妈也喜欢你的性格,要我和你交朋友,好好向你学习。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长知识,长见识。以后,你可得多帮帮我啊!”
“你谬赞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
“那是你谦虚!再说一个人的好坏,是大家评说的,不是自己认为的。一个人老夸自己好,那不成王婆卖瓜了!”
“王婆也没啥错!一个生意人,不说自己的货好,谁人肯买呀!这是生意经,是经商之道。”
“我不懂什么道不道经不经的,反正好的不能说成坏的,孬的不能说成好的,要实事求是,诚实为本。”
玉莲的父亲一九四八年参加解放军,现是成都军区某部营长。按部队政策,他的家属早该随军。可家中尚有八十多岁的看母亲,玉莲妈难下决心离家远去,先让孩子随军,她又放心不下。玉莲爸多次催促要老婆孩子迁户口随军,玉莲妈一拖再拖,故土难离啊!
玉莲还有个弟弟,祖孙三代在一起生活,爸爸时常寄钱来家,妈妈又会缝纫活,日子还算温馨。姐弟俩从出娘肚子至今,与父亲没见过几回面,爸爸的模样在姐弟俩的脑海里暗淡模糊不清。
玉莲聪明伶俐,可就是不肯在学习上下苦功夫,成绩平平。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平常疯惯了,一学习她喊脑子眼疼。
白小川学习塌实,又爱读课外书籍,知识面广,还有音乐天赋,嗓子如百灵鸟歌唱,她会唱的歌可不少。
这几天,玉莲与和德玉闹别扭。玉莲心里比较烦,像吃足火药似的,动辄就冲人发火。玉莲属感情丰富,多愁善感,林黛玉式的秉性。她追求炽热、浪漫、完美的爱情,想完完全全地占有和德玉的爱;同时,她又希望和德玉和她一样也有火辣辣的情感,整日里卿卿我我爱情第一位。可和德玉在情感上偏偏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心思全放在学习上,没工夫陪她约会不说,还劝她也把学习搞上去,把精力全用在学习上为好。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她说和德玉心里没她,不爱她,想另寻新欢。她耍起公主脾气,已有半月不理和德玉。和德玉向她认错赔情,她仍不依不饶,不肯罢休。
白小川见玉莲与和德玉闹别扭,俩人没心思学习,心想,爱情、学习、事业,三者不能矛盾,不能厚此薄彼,更不能把精力全用在谈情说爱上。谈恋爱处理好了,恋爱是双方的动力;处理不好,会影响学习和工作。我和贺雷哥决不能因恋爱而影响学习和工作,它应成为我们奋进的动力。
白小川给贺雷回信,向心爱的人谈了她的情况。她寄出信后,天天数着日子,盼着贺雷的回信。可半月过去,一个月过去,仍没见贺雷回信,她心里很纳闷。
近来,王连仲副主任对白小川很关心,经常找她谈话,关心她的学习,说准备要她当学习代表,还要介绍她加入共青团。这对出身不好的白小川来说,有点受宠若惊。
进入五月份,小川也没盼来贺雷的来信。她心里有些不安,又给贺雷去信,仍不见回信。白小川不知贺雷那边发生了啥情况,猜想是不是贺雷哥不爱我了?不可能,他决不会抛弃我去爱别的姑娘。小川很自信地想。她又接连给贺雷寄出两封信,仍是泥牛入海。正当她心里忐忑不安时,却在校园里谣传着白小川和贺雷谈恋爱,贺雷看不上白小川,俩人已断关系的谣言。这些天,不管白小川走到哪里,都有同学在指手画脚地议论她,这使他心里很难受。她不知谣言因何而起,心里很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