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聚会（2 / 2）
“布鲁斯交响乐？”付度一时间品味不过来这个奇怪的新名词。
不得不说，缪斯先生的想象力确实厉害。这是付度前世也没听过的名词，虽然后世的交响乐多多少少被布鲁斯文化所影响，有了很多创新，但从没有人提出这么天马行空的想法，或许，把交响乐与乡村音乐联系在一起，这位缪斯先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布鲁斯，也就是蓝调，是南北战争后，在黑人民间产生的一种演唱形式，他们用这种全新的曲调排解被压榨的苦闷与情绪，它的曲调起源于黑人奴隶的赞美歌，劳动歌曲与呐喊。对后世的所有音乐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它基本被认为是现代流行音乐的根源之一。
这个世界没有黑色人种，且因为教会超自然力量的存在，有许多堪称超越时代的机械被应用。生产力的富裕导致近代没有大规模的、明面上的奴役行为，布鲁斯能否在这个世界自然诞生仍然是一个谜。
付度刚想拒绝缪斯先生的请求，这脱离的自己的初衷，也让布鲁斯脱离了它原来的轨道。但看着缪斯先生仿佛在发光的眼睛，又沉默了。
前世没有的东西，就不允许有了吗？这个答案是否定的，一切艺术都需要自由作为土壤，为了所谓的初衷就去抹杀一个即将出现雏形的艺术形式，付度觉得有些划不来。
付度沉下心来，看向缪斯先生的眼睛。
“缪斯先生，我创作布鲁斯音乐的初衷，是给在社会下层的劳动者们弹奏的，而现在，您将它变为交响乐，就意味着很多底层的人民这一辈子都听不到我所做的音乐，它们将成为贵族与商人的专属，这违背了我的初衷。”
就在缪斯先生有些沮丧的时候，付度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我也不认可因为我所谓的初衷而去扼杀一种全新的艺术形式，这让我与那些垄断音乐的人有什么区别？缪斯先生，我将帮助你完善这种全新的交响乐形式，但我不会以主要著作者的身份出现。我只会成为一个协助者。而最终的著作者只能是您。”
很简单，这个锅付度不背，这个稀奇古怪的布鲁斯交响乐是著名音乐家西门米尔·缪斯结合了布鲁斯独特的音乐风格创造出来的划时代之物，与付某人有什么关系？
缪斯先生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付度的话接着响起。
“缪斯先生，您先不要着急推辞，您不能逼着我违背我的初衷，我并非将它们完全赠送给了您，想反，我需要得到它所有收益的一半，这是一比公平的交易。”
付度微笑说道。
“我只知道抱着我的吉他，对其他音乐一窍不通，如果您真的有能力改编我所创造的布鲁斯音乐，那您无疑居功至伟，能让您帮助宣传我的音乐，这是我的荣幸。”
缪斯先生的眼睛里似乎变换了四个季节，闪烁着复杂，他重重的拥抱了一下付度。
“我保证，它始终有一半属于你，我的朋友。”
晚上七点，别墅的一楼逐渐变的热闹了起来，所有受邀来到这里参加音乐聚会的先生与小姐陆续赶到。
在这里，付度不得不纠正一下自己对这栋建筑的描述，它不像是一栋独栋的别墅，相反，它应该是一座庄园。它一楼有专门的宴会厅，且面积大的出奇，足够近百人在这里进行大型的活动，而且有大量的房间，若没有仆人带路，付度丝毫不怀疑自己肯定会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瞎转悠。如今，付度正在与那些雇佣而来进行演奏的乐团闲聊。
付度的旁边是一位双手捧着圆号的胡子大叔，四周有一群其他人，有拿着小号，小提琴，双簧管的，也有空手的，他们或许是钢琴师，也或许是人声部。
上层的聚会，特别是音乐聚会，那必然就不能少了乐团的身影，如果付度只需要在宴会的高潮时在瞩目的焦点介绍自己并弹奏一曲，那他们就需要演奏宴会的背景音，至后面的社交舞台所需要的伴奏。
付度对自己是否能在繁琐而复杂的上层社交里给所有人一个好印象真没什么自信心，在宴会开场前，付度觉得还是尽量躲着他们好一点。
“你说那位宴会的主角只是因为在酒馆弹奏自己编的曲子就得到了西门米尔·缪斯先生邀请？”
那位满脸胡须的大叔唾沫横飞，批判着付度口中的“流言”。
“小子，你从哪个醉鬼嘴巴里听到的消息，就是最愚蠢的人也不会信这种一看就知道假的愚蠢言论。”
他凑近小声说道。“我现在免费给你一个消息，这个消息的来源很可靠，其实，这个所谓的天才是西门米尔·缪斯的私生子。”
付度还好嘴巴里没有水，不然绝对能喷这位大叔一脸。
哪里来的野史这么野？昨天的事今天怎么就有这么离谱的消息传出来。
但付度一向很有涵养，他决定据理力争。
“可是强尼酒馆就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亲眼看见了缪斯先生邀请那个明星啊。”
他似乎感觉自己的言论受到的侵犯。顿时一脸不屑的说道。
“切，为了这个消息我还专门请了那个该死的家伙一杯黑麦酒。谁不知道强尼酒馆的全是一些把脑子灌满猪粪的人，不怕告诉你。这个消息我是从‘黑老鼠’那里知道的，绝对比你那个真的多。”
我就知道。付度几乎想要双手捂脸。该死的无良情报贩子。
镇子上的情报贩子付度基本都认识，“黑老鼠”是最没底线的那个，在他那里买情报，一半都是假的，但真情报也多，且很多都非常隐秘，为了一杯黑麦酒随便给个无伤大雅的假情报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
“呵，这次你惹错人了。”付度心里暗想，迟早要把他给拆了。
付度想起那张脸上满是麻子且龅牙的脸，就恨不得在他脸上踩两脚。
“放屁，谁不知道黑老鼠的心有多黑，你只要钱给的够多，他连老婆都能送到你床头。说不定人家就是为了骗你那杯黑麦酒，随便编的，西门米尔·缪斯先生刚到詹姆士镇，他从那里来的消息？”
那位大叔的脾气也是上来了，撸起袖子就与付度展开了争论。
接下来就是一些没有什么意义的垃圾话，在都只是道听途说的情况下，两个人胡搅蛮缠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付度说的真的恨不得当场宣布自己就是那个缪斯先生邀请的嘉宾。
但谣言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你很难去说明是假的，付度不可能亲自去论证自己的亲缘关系，也无法在他人面前直接论证。那还不是随着别人说。反而，自己混血的身份更容易坐实自己什么私生子的身份。
毕竟一个如果一个混血儿且是私生子，确实不是那种能摆在明面上承认亲缘关系的类型，而上层人士为了所谓的新鲜感去尝试印第尼女性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可能性还真有可能发生。且可能性还不小。
这时，与大叔唾沫横飞的付度抬表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半了。晚会已经正式开始。自己这个晚会的主角再不到场就真的有些失礼了。付度只能遗憾的强行终止与大叔“愉快”的交流。
付度缓缓站了起来，还在喋喋不休的那位圆号手疑惑的抬起头来。付度没好气的说道。
“该死，时间到了，我要走了，你给我听着，我跟你打个赌，输了的要请对方一杯，不，三杯黑麦酒。”
大叔好像来了兴致，“你说说，什么赌约？”
“三天以后，那些该死的情报通一定会承认自己胡乱言语的错误，就拿这个赌，如果三天后黑老鼠改了口，那就是我赢了，如何？”
“霍，今天居然有人给我送酒喝，真是罕见，到时候你输了我该怎么向你讨酒喝？”
“就黑老鼠最常去的白鹿酒吧，三天后晚上七点，先碰头后再一起问，情报费用由输的人支付。”
“行。”他伸出拳头，与付度碰了碰，在这里，这是赌约成立的标志。
“我叫汉斯，你呢？”
付度眨眨眼，“我叫付度，你很快就会再见到我的。”
说完，付度就迈步走向了晚会的区域。
这时，汉斯的旁边有人凑过来，是一个拎着小提琴箱的小提琴手。
“汉斯，和你聊的很起劲的那个小子是谁啊？我看他穿的很不错的样子，我从没见过他。”
汉斯，也就是刚与付度争论付度自己身世的大叔满不在意的回答道。
“他是特别邀请的伴奏者。别看他的衣服质量不错，恐怕是花大价钱租来了。不过说话挺有意思，居然还打算请我喝啤酒。哈哈，谁不知道我打赌从来没输过，黑老鼠的消息就算是错的，他也绝对不可能承认的。”
显然，汉斯已经认为自己绝对是这场赌局的胜者了。而伴奏者是付度随便搪塞汉斯的说辞，但汉斯对此深信不疑。
“别说了，最后练习一下c大调夜风练习曲，今天可是一笔大生意。”
随着这句话落下，又有轻微的音乐声传来，悠扬而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