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楚清颖的故事(上)(1 / 2)
楚清颖正在和她的哥哥楚清扬,父亲楚建国,妈妈张孟芳在一起吃早饭。楚清颖是一个刚刚毕业的普通大学生,在夏季校招聘会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归属。
楚建国扒拉着碗里的饭,跟楚清颖说:“你不是没找着工作吗,等你哥在医院给你随便找一个不累的活,一个月小两千来块钱的活你先干着。”
“不干。”楚清颖没抬头。
“不干你干什么,等你哥养着你?”楚建国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道,“让你当初不考研。”
“我自己有本事养我自己,用不着你们养。”楚清颖有些生气。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有点姑娘气,那是你爸,为你好来着。”张孟芳说道。
“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应该老老实实让你们爱怎么安排怎么安排吗?”楚清颖反驳道。
“不是妈说你,你一个小姑娘你现在没找着你想要的工作,你就先听你爸和你哥安排,不用去往上爬,等你再大大,让你哥在医院给你找个对象,对你哥在医院打关系有好处,你也能找个医生结婚,多好啊,多圆满呐。”张孟芳跟楚清颖说。
楚清颖看向楚清扬,楚清扬坐在那里,什么都没说。
楚清颖突然站起来,指着她哥,她妈妈和她的父亲说:“我的婚姻是我的底线,你们谁都不要给我插手。”
楚建国站起来拿着筷子打向楚清颖伸出的手,一下子给楚清颖手上打出一个红印。
“你想造反啊。”楚建国说道,然后楚建国指着张孟芳道:“你看看你教这个姑娘,有点规矩没有,让你惯的。”
楚清颖推开椅子,往门外走回头到:“给我两天,我给你们找着工作!”
“清颖!”张孟芳喊道。
“让她去找。”楚建国喊道。
楚清颖跑了出去,楚清扬跟上去在门口拦住。
“清颖,爸都是为你好。”楚清扬劝道。
“滚!”楚清颖推开他走了。
楚清颖提着包打了个车,去人才市场去碰运气。在海市南头有一个专门的大棚,这个大棚不卖百货,不卖瓜果,就是各种公司工厂招人的地方,大学生会去找班上,搬运工会在那里找包工头揽活。
四周是形形色色的人,有几个工头踩在凳子上招呼:“搬水泥啊,一上午包伙食五十块啊!”底下凑满了穿着短汗衫的搬运工记名字。有一些公司的公务人员在大棚里面搭了一个小棚子,里面摆上一张桌子,一身西装,一手端着茶杯,一手看着前面的应聘者递上来的简历。
楚清颖试找了几家,结果都失败了。
当天晚上,楚清颖高仰着脑袋进门,不关心父母的眼光,打开自己房间门,走进去把门一关。
楚建国一看,吊着嗓子喊道:“耗子夹着尾巴回来了啊。”
张孟芳走到女儿门前发现门没有锁便走进去,房里黑着灯,楚清颖像一块烂抹布一样躺在床上。她走近坐在床脚,拍了拍楚清颖的腿道:“闺女啊,你能不能听点劝呐,安安稳稳的不好吗,你跟妈说,你想干啥呀。”
楚清颖坐起来对着张孟芳说:“我要当事业女,我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挤进管理层,如果我要找对象,要么,特别特别有本事的,要么,我喜欢并且支持我事业,还能完全料理家务事的。”
“哎呀,你这什么时候能找到对象。”张孟芳捂着脑袋道。
“那我就不找。”楚清颖挺着胸脯道。
“我不管你了,还有一天,你自己看着弄吧。”张孟芳走出了房门。
第二天一早,楚清颖没吃早饭就出了门,他不打算去人才市场了,他直接去商业中心去碰碰运气。
她环顾四周,发现鼎立集团楼下有招聘的,便去看看情况。
鼎立集团是海市发展的顶梁柱,在过去的五年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发展,从地产到服装,然后再到物流,一个个工厂在海市拔地而起,将这个十八线的小城市硬生生拔到了一线。
现在,在鼎立集团总部的大楼前,立起了一个小红棚子,楚清颖凑近来看,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微胖卷发女主管,脖子上挂着一个人事部的牌子,被一群一群的人围着。这场面像是一群乞丐围着半块白馒头。
楚清颖挤进去,发现是招聘的复试,但她不想就此放弃,便在一旁听着,在嘈杂的声音中,她听到了。
“财务去12,销售13,秘书33。”
楚清颖打算去33去看看。
楚清颖跟着几个人混进了大厦,她转眼看到在12和13前的人排成一道长龙,而进来的人都向着这两个房间走,没有去三楼的。
楚清颖强装镇定,把衬衫往下拉一拉,深吸一口气,走进电梯直上三楼,等出了电梯门,往右一拐,看到33门口站着三个人,两女一男,她很自然地走过去,站在一边,那三个人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楚清颖也看着他们。那个男的小声问旁边一个波浪头发的女的:“不是只有四个吗,里面有一个,这个呢?”
楚清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一下三个人,那个男的梳了个很油的背头,蓝色西装,绿色腕表,脑袋好像站在肩膀上,让人看着很不舒服。他旁边那个女的无框眼镜,灰色包臀裙,染了一头黄发,棕色细高跟,针领。而旁边另一个女的穿着一件黄色连衣裙,白色运动鞋,双手把一个公文夹抱在胸前,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而楚清颖是白衬衫,黑短裙。
眼下这个情况,楚清颖镇定下来,当着三人的面,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扫过他们道:“别多管闲事。”
男的想找她理论,旁边女的把他拦住,最边上的女的紧低下了头,男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不一会门被打开,又出来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着很生气,出了门把门一摔,走了。
“这人什么素质啊!”那个男的说。
然后那个男的进去了。
不一会他又出来,也是很生气,出门也把门一摔。
“这老总什么素质!”那个男的说。
然后和那个男的一起的女的也进去了,不一会她也出来,没有摔门,但也是气冲冲地走了。
最角落的女的看起来有些害怕,但还是进去了,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然后她也出来带着哭腔走了。
看着样子,楚清颖呼出一口气,最后开门走了进去。
楚清颖走进门后,立刻回头弯腰把门轻轻带上。
楚清颖观察了一下地面,发现没有挡路的书,也没有倒下的笤帚,于是安心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方桌前,方桌另一边就是一张椅子,那个男人正抽着香烟。
她轻轻拉开凳子,坐上,又微微前拉,然后把双手叠放在小腹上。
李鼎勋没有看她,说道:“名字。”
楚清颖道:“楚清颖。”
李鼎勋拿起一张纸看了看疑惑道:“怎么没有你的名字。”
楚清颖一慌,整个人往桌子上一趴,双手合十,把脑门贴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给李鼎勋吓了一跳,然后楚清颖的嘴就和机关枪似的:“老板老板,我这偷着来的海市大学大学生我刚刚刚毕业没找着活干,今天来碰碰运气看着招秘书我就来了求老板给个机会妹子我绝对有能力,以后您让我抛硬币抛正面我就抛正面,让我抛反面我就抛反面,您要不让我抛正面也不让我抛反面我就抛出来让它立在那,要是您不让抛正面也不让抛反面也不让立在那我就抛出来拿嘴接了咽下去。”
李鼎勋看她突突突说了这么一大串很是震惊道:“嘴皮子还不错。”
楚清颖连忙回道:“谢老板夸奖,谢老板夸奖。”
李鼎勋道:“把头抬起来。”
楚清颖把头抬了起来,但是闭着眼。
李鼎勋道:“把眼睛睁开。”
楚清颖把眼睛睁开,清楚地看到了这个老板。
李鼎勋大概四十多岁,头发黑而且茂盛,明明穿个西服却把扣子都扣死了,卡着脖子,让人很别扭,头发一看就是涂了发胶的,但为什么是个寸头,发胶的意义在哪?
楚清颖看到李鼎勋看了她一眼,其实李鼎勋一直在看着她,但有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赤裸裸地坐在他面前,他的眼神像是把刀子,没有刺在她身上,但在她身上晃来晃去,时而在眼睛,时而在脖子。
楚清颖咽了口唾沫。
李鼎勋问道:“你觉得你比刚才那些人强在哪?学历,阅历,相貌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楚清颖想了想道:“好像不强在哪。”
李鼎勋又问:“没错,你不强,他们几个每一个都是海外留学回来,有着很高的学历,而且他们的家里环境十分优越,也很有阅历,两个男生是一表人才,两个女生也是美丽动人,你好像如果作为一个秘书,没有一点优势,我为什么选你?”
楚清颖道:“我比他们强。”
李鼎勋问:“强在哪?”
楚清颖想起那几个人的模样,突然笑起来道:“我就是比他们强。”
李鼎勋有些烦道:“我知道你比他们强,但你要告诉我强在哪,不是要你告诉我你强不强,你比他们强,我看出来了,但你自己都看不出来强在哪吗?”
楚清颖一愣:“啊!我强?”
李鼎勋火了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楚清颖反应过来,按住李鼎勋的肩膀,笑道:“老板消气,老板消气,妹子我太傻,一被夸就容易得意忘形。”
“看出来了。”李鼎勋道。
楚清颖想了一会,没有说话。
李鼎勋看着楚清颖道:“你呀,虽然学历很差,阅历基本没有,长相也十分一般,但是吧,你起码敢想敢做,比较活泼,情商很高,很有创新,很讨我喜欢。”
楚清颖听了夸,傻笑起来。
李鼎勋接着道:“前面来那几个,第一个上来跟我说他爹是谁谁谁,他在哪个地方怎么怎么地,我听着就烦,我就跟他说,你是替你爹来应聘的吗,结果他一拍桌子跑了,还有第二个那个男的,进来跟个大爷一样,脑袋抬的比天花班都高,还拿鼻孔看我,然后我就问他一句,你属鹅的吗,结果那货也跑了,第三个那个女的,那个更了不得,上来就跟我拽洋文,我又听不懂,再加上她那一头黄毛,我就问她,你是杂种吗,结果她也跑了,第四个女的,那个小姑娘吧,进来就开始背,她在哪哪哪出生,在哪哪哪上学,每回成绩考了多少多少分,后来又哪一次成绩多么优异,到了多少名,结果去了哪哪哪深造。我听着她在那背,开口打断三次,结果她愣是没听见,还是在那背。等她背完了,我就跟她说你不适合这份工作,结果她也跑了,这么看,你比他们好多了。”
“纯属走运,纯属走运。”楚清颖道。
“明天来上班,我的规矩,不用在人事挂名,我一个月给你开两万工资,不给你交别的保险啊什么的,就两万底薪,年底奖金五万,每周周日放假,不好我随时辞掉。”李鼎勋道。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楚清颖道。
“我给你两个月的学习期,你底子太差,我要求你在两个月之内了解整个公司,还要有坐在我这个位置的能力,能做到吗?”李鼎勋问道。
“我能,我一定能。”楚清颖道。
“诶对了,您贵姓,是哪个部门的老总,以后我好称呼您。”楚清颖问道。
李鼎勋想了一会,拿起刚才许久未抽的烟,吸了一口,吐出来,想了想道:“我叫李鼎勋。”
“好的李总。”楚清颖道。
李鼎勋又想了想道:“至于我是那个部门的老总,嗯…我是总的老总。”
“总的老总?”楚清颖没有反应过来,疑惑道。
“我是董事长。”李鼎勋冲她露出一个微笑道。
“卧槽。”楚清颖下意识说道。
当天晚上楚清颖回家,才刚上桌,手往桌子上一拍,迎着所有人都目光道。
“我,楚清颖,两天,轻松拿下董事长秘书的职位。”
他们觉得她傻了,等到她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们觉得她是傻人有傻福。
第二天楚清颖去上班时敲门进去,发现李鼎勋和一个陌生男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聊天,那男人有一米九的身高,四十岁左右,但却十分瘦削,一身皮夹克,寸头他俩坐在茶几前,李鼎勋叼着根烟,桌前一杯茶,那男人也叼着一根烟,桌前一杯酒。
那男人看着楚清颖,冲着李鼎勋道:“不错啊,开窍了,秘书挺漂亮。”
李鼎勋微微一笑,楚清颖有点害羞,赶忙要往外走,结果被李鼎勋叫住。
“清颖,你顺便给我带点饭。”李鼎勋说道。
“带什么?”楚清颖走到沙发边上低头问道。
李鼎勋直接道:“两根油条,一包乌江榨菜,三个排骨包子。”
楚清颖有点质疑自己的耳朵,问道:“啥…啥?”
那男人看不下去了对着楚清颖说:“你没听错,就要这几样。”
“啊?”楚清颖说道,“去哪个饭店买?”
“你爱去哪买去哪买,道边上就有卖的。”李鼎勋说,“我桌子抽屉里有些钱,你看着拿。”
楚清颖走到桌子前,撩一下头发,然后弯腰拉开抽屉,在抽屉的右下角,零零散散的有两张五十,三张二十,一张十块,五张五块,七张一块的钞票,还有几个硬币,三个一块,两个五角,八个一角。
楚清颖拿了一张五十的,一张二十的,便起身要走,虽然知道不太好问,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老板,这么多你吃得完吗?”
李鼎勋喝了口茶道:“两根油条和榨菜是早餐,剩下三个包子是午餐和晚餐。”
“为什么要一起买啊?”楚清颖问道。
“你想多跑两趟吗?”李鼎勋反问道。
“哦。”楚清颖回到,打算出去。
“以后每天你也是这么买。”李鼎勋说道。
“这么吃不腻吗?”楚清颖问。
“包子你不会换着馅来吗。”李鼎勋一脸不可救药地看着楚清颖。
楚清颖开不了口,他说的好像有道理,好像又没道理。
“那您不回家吗?”楚清颖问道。
“哈哈哈。”那个男人指着李鼎勋大笑道:“他没有家。”
楚清颖背后发凉,心想坏事了,但李鼎勋笑一笑道:“我和我父母不住在一起。”
“您太太呢?”楚清颖又问道。
那个男人又笑起来冲着楚清颖道:“你这个人怎么说一句戳他一个痛点,你快去买东西吧,这货到现在还是处男呢。”
楚清颖和李鼎勋的脸一下子都红了。楚清颖是赶紧往外走,打开门直接跑出去了。
等到楚清颖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李鼎勋送那个男人出门,那个男人看着楚清颖一脸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好干啊。”
楚清颖笑着点点头,李鼎勋在后面给了他一巴掌。
“这话是我该说的。”
这几个周,楚清颖一直在熟悉集团情况,每天都在不停地看报表或资料,她在这段时间,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他的老板和这个办公室。
这个办公室有大概五十平,分为两个部分,后面是办公区,有一个大的壁架,壁架左边是各种各样的书,上到天文地理,中到公司管理,下到高中物理,应有尽有,心理学,成功学,高中数学是一样也不落,右边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酒,但无一不是非常廉价的,牛栏山,老白干,其中有一个小格子里放的是一罐红茶,也十分廉价,红木的壁架,放着这些东西让人感到十分奇怪,但李鼎勋这个人就十分奇怪,壁架前面就是李鼎勋的红木长方办公桌和老板椅,再往前就是待客区,两排沙发一个茶几,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但说实话,这个待客区,楚清颖没看过除了那个男人之外李鼎勋接待过任何人,事实上这个办公室,除了李鼎勋,自己和那个男人之外,她没见任何人来过。
那个男人一周平均来三四次,不一定周几,但一般在早上,而且,来的时候就会从壁架上随意拿一瓶酒喝,喝到脸发烫发红,然后由李鼎勋送出去,每当他喝醉酒,总要开一些她和李鼎勋的玩笑,不过两人谁都没在意,在那个男人来的时候,楚清颖被安排在李鼎勋的椅子上“好好学习”,但楚清颖不太认真,半只耳朵留意着那边的二人,隐隐约约听到李鼎勋叫那个男人“流水”。
楚清颖觉得,为了坐稳工作,为了打好和老板的关系,他有必要跟这个“流水”套套近乎。
一个周后的星期三,“流水”在和李鼎勋聊天的时候,李鼎勋突然接了个电话,叫“流水”少喝点自己回去。说罢李鼎勋就走了。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楚清颖和“流水”。
楚清颖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从父亲那里偷来的茅台打开,等到“流水”喝完一杯打算斟酒的时候,她赶忙起身给他斟上,“流水”有些惊讶但很快反应过来,端起酒杯让楚清颖斟上了一杯。
楚清颖附下身对他道:“大哥,妹子我自己偷的我爸藏的酒,给大哥润润嗓子,大哥贵姓啊。”
“流水”闻了一口,满脸陶醉,连道:“好好好,我姓刘,叫刘流水。”
楚清颖打听到名字后,便没再问什么,在一旁站着等刘流水品完一整杯酒,刘流水一咂嘴,美呀。楚清颖又俯身给倒酒,刘流水笑着接,这杯酒还没进口呢,刘流水道:“你是想找我问什么东西吗?”楚清颖连道:“哪有哪有,您跟我们老板关系那么好,怎么说也算我楚清颖半个领导,妹子孝敬孝敬自己领导,这不是应该的吗?”
楚清颖嘴跟抹了蜜一样,甜呐,再加上这酒也香,一下子刘流水就把戒心放下了,一杯一杯喝着酒,这还不算,楚清颖还特意拿了一小袋花生米,一小袋酱牛肉,刘流水更是酒欲大开,一连喝了三四杯,满脸通红,靠在沙发背上,楚清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刘大哥,你跟我们老板是什么关系呀,他怎么对你这么好啊。”楚清颖坐在沙发一边,听着刘流水开口。
刘流水把二郎腿一翘,指着楚清颖,一副看穿一切的样子道:“怎么样,还是有所图吧。”
楚清颖立马切换形态,挤出几滴眼泪,用手抹着,连忙解释道:“大哥,这不是妹子刚踏入社会,什么规矩都不懂,好容易踩着个狗屎运,能抱着老板的大腿一飞冲天,这要是什么时候,说错了话,办错了事,不让老板跟拍苍蝇似的一下子就拍走了,你说那时候妹子孤身一人的,没钱没背景,那怎么办,所以这不想着,从老板的朋友,您这里了解了解老板,避避坑吗。”
刘流水酒意上来,加上楚清颖演技实在高明,被她一吹捧,就飘飘然起来,凑近一点,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胸口道:“那你真问对人了,我和你们老板那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的交情?”楚清颖越发好奇,便蹲在刘流水身前,双手锤着刘流水翘起来的二郎腿,一脸谄媚道:“刘哥,给妹子细说说。”
刘流水满脸通红,脑袋摇晃起来,又喝了半杯道:“行,哥我给你讲讲。”
“李鼎勋出生在一个叫李马窑的小村庄,那个村子里的人,一半姓李,一半姓马,李鼎勋有个哥哥,叫李鼎立。”
“鼎立集团的鼎立?”楚清颖道。
“没错。”刘流水道:“李鼎立是他们家的顶梁柱,他爹和他妈身体都不太好,他爹爱喝点酒,他妈爱打牌,他爹妈干的那点活,还不够酒钱牌钱的,所以全家的吃喝就落在他哥身上了,他那时候上初中也不挣钱,还花钱。他哥在他们村一个水泥场里干活,他们村基本上壮劳力都在那干活,本来日子还算安稳…”
在刘流水的讲述中,李鼎勋的故事徐徐展开。
李鼎勋读完初中以后,李鼎立偏向于让他去市里读高中,他的父母偏向于让他去厂里打工,老老实实结婚生子。就这件事,李鼎立和他爹妈大吵了一架,最后定下来还是让李鼎勋上高中,别看李鼎立是儿子,但是顶梁柱说话还是管用的。
一天李鼎勋回家,看见家里围满了人,个个拿着锄头铁锨站在他家院里,他爹和他妈被围在中间,低着头不说话,两人脚边放着一个大麻袋。
李鼎勋赶紧凑进去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鼎立在厂里上班的时候,搅拌机被卡着了,李鼎立便拿着棍子去捅,结果突然运转起来,带着把整个人都搅了进去。
“我哥呢?”李鼎勋问道。
父亲指了指麻袋:“不像样子了。”
李鼎勋一步一步走近,靠着那个墨绿色的麻袋。